长顺公公忙带着江映澄推门进去了。
一进门,院中堪称混乱的景象就在几人眼前展开。
披头散发的疯癫女人爬到了院中唯一的一棵百年老树之上,正紧紧抱着少有的粗壮枝干不松手,树下站着好几个宫人神色焦急地向上望着。
程云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瘫软地跪在地上,方思婉小心地扶着她,恐怕她磕到地上,连江映澄进门,也只是匆匆看了几眼,便将全部的心神放到了程云梦的身上。
而江宴川,则着人搬来了太师椅,正稳稳当当地坐在其上,旁边的桌案之上,还有一隐隐冒着热气的茶盏。
“到这里来。”江宴川对江映澄招手。
江映澄的脑子已经完全被这副景象搅成了浆糊,闻言连表情都没变上一下,呆头呆脑地就走过去了。
她脑子里很乱,思绪早就不知已经飘到了哪里,等回过神时,她已经不自觉像往常一样爬到了江宴川的腿上,还自己挑了个舒服的角度坐好。
周围的宫人早已经见怪不怪,方思婉却是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又不敢在这个档口再说些什么,只一下一下拿眼神不停示意,想让江映澄赶紧下来。
江宴川却是伸手将小家伙环在了怀里,像是怕她不小心跌了下去:“不是还要听柳夫子的讲学,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方思婉被这番景象惊得差点没揽住程云梦不断下坠的身体,好在她反应及时,又一把捞了回来。
明泽帝不喜别人的主动触碰,哪怕跟自己的孩子也未曾有过寻常夫子间的互动,这是宫中早就达成的共识。
如今,却是对着这样一个小家伙破了例。
方思婉一时不知自己是该喜还是该忧。
也不是谁都能听到小家伙的心声的,若是让那些不知道内情的人见到了此情此景,不知要有多少人心生嫉妒。
也不知会不会引来祸端……
江映澄对她母妃的心中所想全然不觉,双唇轻启,却不是回答对方的问题:“父皇怎么会在这里?”
方思婉因江映澄这近乎无礼的态度而感到心慌。
江宴川却是半点未恼,更是直接将方才发生的事说了出来:“你母妃和兰昭容找到了当年一些误会的证据。”
他敛下眉,低头整理了一下被江映澄弄皱的衣袖,而后轻笑道:“可惜,证据刚找出来,就被那疯女人抢走了。”
他似是半点都不在意那张血书的结局,却也暗中分了一丝心神,等着听小家伙的心声。
江映澄的表情更呆了。
【什么证据?】
【云梦姨姨当年那件事的证据?】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却在眨眼间又变得更迷茫了,【疯女人又是谁?】
她动作缓慢地回头环视了一圈,最后对上了树上那个人影的视线。
【是在说这个姨姨吗?】
【可是,她没疯呀。】
方思婉瞳孔紧缩,就连程云梦的嚎啕声都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下意识抬头,看向树上那个疯得万分逼真的女子。
如果这都是装的……
那究竟什么才是真的??
【她是不是以为,那张纸上面,是她丢了的那张藏宝图啊?】
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