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有些呆愣地低头,似是没想到这小家伙的心大到如此地步。
却也照实答了:“钟承望。”
江映澄追问道:“哪个钟,哪个承,哪个望呀?”
钟承望嘲讽地扯起唇角:“钟鼎人家的钟,子承父志的承,望子成龙的望。”
这三个字,每一个都代表着对他的期许,想必他父亲起名时也没想到,他竟能将人生过成这般模样。
江映澄点点头,乖巧地打了个招呼:“哦哦哦,钟伯伯好~”
“……”钟承望回过神,道,“你也好。”
江映澄扬起笑脸:【统哥统哥,干活啦!】
高墙之下的几人心神一凛。
来了!
……
江宴川没有传唤御辇,他坐在一辆寻常的马车之中,眼波流转之间俱是狠厉。
“再快一点。”他催促道。
长顺公公坐在马车前室,闻言直接从车夫手里拿过马鞭,狠狠在两匹马的身上逐一抽过:“驾!”
随行的侍卫紧紧跟在后面,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沉重而急促。
低沉的气压压在每个人的身上,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
心底暗暗将那个不开眼的刺客全家都问候了一遍。
可真会挑啊。
上来就挑了个最要命的!
明泽帝自大肆开辟疆土以来,宫中就每隔个一年半载都会闹一次行刺事件,可之前的每次,明泽帝都只不甚在意,只丢到牢房让其轮番体验一遍酷刑,便也就算揭过了。
这还是第一次,他们在明泽帝的脸上看到了如此明显的风雨欲来。
蓦地,道路前方似有被刻意压低的交谈声传来。
其中一道声音软软糯糯:“左转左转,这次要小心前面那棵树哦!”
属于成年男子的声音企图用不耐掩饰尴尬:“知道了知道了。”
小家伙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似乎在什么人的身上控诉地拍了两下:“哇你还不耐烦,你刚刚就已经让枯枝划到澄澄两次啦,两次哦!”
“看,这不就躲过去了?”
“行叭,再前面右转哦——”
众人:“!!!”
这不就是他们被绑架的小公主吗?!
怎么好像和劫匪的关系还挺和谐?!
飞檐走壁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在掠过最后一个转角之后,与他们短兵相接。
“……”
两方人马都有些尴尬。
马车在离他们还有数米的地方停下,有纤长的手指掀开帘布,露出车厢内满是郁色的英俊侧脸。
江宴川缓缓从车厢内走出,站到车夫和长顺公公让出来的前室之上,静静盯着对面的两人看了半晌。
江映澄却似是丝毫没察觉到氛围不对,自钟承望怀中探出一只手,欢快地对着她的美人父皇打着招呼。
“父皇~”短时间内见到父皇这么多次,她简直开心极了,“澄澄来啦!”
【看澄澄给你带什么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