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文莹身子微侧,靠近她表姐,在她耳边轻声说:“然姐,伍先生下午就让人送了礼告了歉,说是有事来不了,我哥太忙给忘了。”
吴玉然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像一张精美的面具骤然破碎,露出底下晦暗不明的神色。
她用扇子遮住脸,外人看不见她脸上表情的变化,只以为是两个女孩在说悄悄话。
只有近在咫尺的管文莹,才看清表姐脸上那扭曲的嫉恨,像毒蛇一样在她精致的五官间游走。
“然姐你……”管文莹有些担忧地开口。
吴玉然的目光落在远处,眼神涣散没有聚焦,她从伍云华到辽城不久,还没名声大噪时,就注意到了那个俊秀文雅的少年,一颗芳心逐渐沦陷。
她知道青年有多优秀,无数少女倾慕着他,可站在他身边的绝不该是一个暗巷里的流莺!
“定是那狐媚子拘着他!”吴玉然的声音低沉,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他明明要来的,若是不愿意早拒绝了,又怎么会专程定制新的礼服还有······旗袍,最近值得这么隆重的也只有管家的宴会了。
呵,夏渺?
“不过是个再低贱不过的流莺,伍公子救了她,她不盼着伍公子好,多为伍公子事业想想,让伍公子多认识些朋友,还勾勾缠缠地阻挠,简直恩将仇报!要是让我见到了······”
吴玉然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中嘶嘶而出,裹挟着浓烈的恶意,消失在空气中,除了她自己,没人听清。
管文莹看着表姐这样一副‘都是别人的错,伍公子什么都没有做错’的样子,实在好奇,这位伍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管文莹其实觉得就事情本身来说,不能单怨那位伍先生的情人,若真是这位情人让不来的,那位伍先生不也同意了,说明这就是他愿意的嘛。
再说,人家那边给的理由是有事来不了,表姐怎么就直接赖到那女子头上了?
算了,谁让这伍公子是表姐的心上人,就明着偏袒呗!
只是表姐的表情也太难看了吧,整个就是一妒妇,一点名门闺秀的样子也没有
不过,终归是表姐与她更亲近些的,她有些心疼地想劝几句:“然姐你······”
话刚出口,吴玉然已经收敛了怒容,脸上挂起温婉的笑,低语着:“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伍公子终究是要娶妻的。”
听到这话,管文莹皱了皱眉,想到了父亲后院花枝招展的姨太太们,想到了面无表情的母亲,心中一紧。
她不由看向父亲身边那个高大的身影,暗下决心:自己可是留学归来的新时代女性,绝不要过这样的生活!
她曾经也会和表姐说起自己这方面的想法,可自从表姐在她面前说起自己也要和姨母学习,以后将姨太太整治得服服帖帖后,她也不再说了。
管文莹见表姐自己把自己劝好了,她笑道,“既然这伍先生不来,那是他没福气。这宴会厅里还有不少青年才俊呢,表姐也去认识认识,也好叫那伍先生知道知道我们吴小姐的。”魅力
吴玉然捂着脸,咯咯笑, “就你促狭!你作为今晚的主角,怎么这么闲,忙你的去吧。”
管文莹笑道:“嘻嘻,谁能比表姐你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