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另一侧的四个人也没沉默着,张真兰紧紧抓着弟弟的手臂,如同歌剧咏叹调般夸张地低语:“天啊,弟,你看见了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张真海还没说话,蒋万便发出一声感叹:“这,这,我都怀疑自己在做梦。”
项舒则紧紧抓住大门的栏杆,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即使什么也看不见,脸上依旧充满了期盼。
过 了片刻,张真海才仿佛回应姐姐般,轻轻地“嗯”了一声。
此时,他的姐姐和蒋万已经就那绝世美人的话题热烈地讨论起来。
张真海眸色暗沉,如同沉入海底的古币,幽暗深邃。他知道伍公馆藏着一个女孩,从她被带回来那天起,他就知道她的存在。也知道她是大名鼎鼎的伍才子从肮脏的暗巷里带回来的,对此他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就像小叔当年从舞厅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不也是吗,爱得要死要活,那女人嚣张跋扈,给了小婶很大的难堪。
可你看现在,不过几年时间,小叔又有了新的真爱,同样闹得要死要活,小婶现在却能喝着茶看戏,看着当年那个女人和新来的争宠,看着旧人被喜新厌旧的小叔弃在一旁。
这样的故事,不说他们家,在其他人家,救风尘的不说少吧,也是屡见不鲜,可也就几年光景,过几年再看,真正留在身边‘爱’意长存的一个也没有。
不过都是一时新鲜的玩物罢了
所以张真海听到诸如这类从烟花之地走出,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也就笑笑,连作为打发时间的故事都不够格。
伍公馆的这个……女孩,明明这三年来也不是没见过,明明之前对于这个人的事他也是付之一笑。
可今天,他仿佛才真正见到了她,才见识到了这个被伍云华取名夏渺的女人的美貌。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像一根无形的丝线,缠绕住他的心脏,让他无法呼吸。
一颗心就此沦陷,什么看笑话,什么理智,在她的美貌面前,溃不成军。
若是伍云华厌倦了,他愿意倾尽所有·······可是,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对她感到厌倦?
她像是热烈盛放的玫瑰花,高贵又艳丽,让人心生向往,又不敢轻易亵渎。
若是换呢,要付出什么代价,才能让伍云华点头,才能拥有她?他位于身侧的手,紧紧攥住拳头,指节泛白。
现在的自己,不过是张家的小公子,不说掌权的父亲,就算被他看作烂泥扶不上墙的小叔也能轻易夺走她。
没关系,他还年轻,他还有时间,他会一步一步,走到足够高的位置,让她能看见他,依靠他。
对了,伍公馆前段时间是不是还打听学堂入学要考些什么?
伍公馆能入学的也没有其他人了,那······入学的是她吗?
他们会一起上学,一起看书,他还可以手把手教她英文,念诗,讨论那些晦涩难懂的句子······到时候,他也能够在她耳边低语,想到少女白皙娇嫩的肌肤,张真海眸色更深。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还扶着栏杆,蹦跶着往里看的项舒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嗯,不成威胁,一个天真的小子!
六个人在伍公馆大门外分站两处,看似各聊各的,或独自沉思,目光却始终若有似无地飘向雕花铁质大门内,那片繁花似锦的花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