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我来你那里。”
蓝亓儿开殿门的手停下来,转头,却发现迟夜已经回到了案前,没有细想,便道了一声好。
迟夜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倏忽地瞪圆了,一瞬间,竟似受惊的小鹿般,只觉胸腔深处倏地一跳,一时间竟怔住了,等抬头的时候,蓝亓儿已经离开了,只剩下敞开的殿门,他拿起一份文书准备继续看下去,可是终是失了兴致,看着那敞开的殿门,他也觉得心口有个地方也像它一样开了一个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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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蹙着眉头,晚风从殿门吹进来,已是日暮时分,他的心,随着天际侵在瑰丽的晚霞中的落日,渐渐的向下沉。
她应该是没听懂他的言下之意吧。
手边是蓝亓儿留下的药汤,修长的手指抚上白瓷碗,终是拿起将它喝下。
蓝亓儿从殿内出来,脚都软了,云裳见蓝亓儿出来了,赶紧迎上去问结果如何,蓝亓儿看人多口杂,赶紧制止她,道:“回去再说。”
她拉着云裳赶紧走,事情不成功,她得赶紧去通知吴连若让她别过来,否则事情败露,她也讨不到好,再说短期内还是别再惹到迟夜为好。
这一边番蓝亓儿在云裳的搀扶下回去,那一边番,濮阳疏跟侍卫们引着一人过来,来人一看这下蓝亓儿还认识。
嘴角依然挂着那一成不变的笑容,面容虽稍显稚气,举止却风*流潇洒,他的双眸如水般清澈,不含一丝杂质。
濮阳疏经过蓝亓儿时,还特意停了下来,行礼,阴阴阳阳的道了声王妃好,蓝亓儿看着他那装模作样的样子就来气,可是懒得理他,她换上笑容,对他旁边的那个少年道:“宇文邕,你怎么来了?”
宇文邕那刚刚还微微上扬的嘴角拉了下来,抿成一条直线,一副严肃老头样子,眼神从蓝亓儿身上淡漠的飘过,半分不曾停留,好似不认识般,又碍于人前,行了礼,道了一声:“三嫂好。”
蓝亓儿被那一声三嫂喊得心寒,愣住,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濮阳疏吩咐侍卫带着宇文邕去见王爷,宇文邕随侍卫而去。
蓝亓儿看着他离去的身影。
以往的经验告诉蓝亓儿,宇文邕生气了。
宇文邕很少会像这样跟自己发脾气的,一惹到他,他就这样冷淡处之,采取不理,不说,不闹,三不政策,蓝亓儿最头疼这个,小时候也试着跟他耗,看谁耗得过谁,事实证明,他的耐心她是不能比的,她耗不过他,每一次都被他吃的死死的,所以,蓝亓儿总结出一件事,宇文家的人都不正常,都是带抽疯的。
不过,离宫才不过两个月,他似乎又长高了,似乎也瘦了。
“他怎么成将军了?”蓝亓儿问濮阳疏。
濮阳疏笑道:“八月时封的,也难怪小姐不知,那个时候小姐正在‘浪迹天涯’呢。”
“他来洛阳干什么?”
濮阳疏依然笑着:“小姐这话说的,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晓?”
这王八蛋,能不能好好说话?
事后,蓝亓儿才知道,她才走的第二天,宇文邕就被拜任为大将军了,出镇同州,近期才回的长安,才一回长安,又赶来洛阳。
可是宇文邕来洛阳干什么呢?还有让蓝亓儿比较在意的还是今天迟夜的样子,干嘛无缘无故扯到阿史那简弘,而且还关联着宇文毓,于是问濮阳疏道:“长安最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牵扯到漠北阿史那简弘?”
濮阳疏笑道:“小姐问我,不如直接去问王爷,在下只是一个区区守门的。”
跟濮阳疏这种人说话,你得忍住!别往心里去,一往心里去,你非得被他气出内伤不可。
濮阳疏无意告知,再问下去也没有意思,反而会被他拐弯抹角的冷嘲热讽,再加上云裳一直拉自己,催自己赶紧离开,心里也挂着吴连若,怕她败露,与濮阳疏不阴不阳的又说了几句话,便赶紧离开了。
一出‘七里香’,蓝亓儿就指使云裳,让她赶紧去告诉吴连若,说迟夜没有喝下药汤,让她不要轻举妄动,省的坏事。
云裳问她,那么事情该怎么解决?这吴连若可不会善罢甘休。
蓝亓儿一想也是如此,不说言出必行,就说她也帮自己查了迟夜的伤是怎么来的,而且还指望她从吴道那里要回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