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楼下,楼下的缠斗仍在继续,明修又被伤了两刀,蓝亓儿心念着肯定是分身救自己的缘故。
决斗已经进行到白热化的程度,明修和刀疤男厮杀到近乎近身肉搏,刀疤男对明修下的都是杀手,而明修一招一式之间似乎有所顾忌。
大镰刀朝着明修脖颈而去,刀疤男嘴角含笑,哄孩子般的道:“宝贝,乖乖的,将刀放下,不要动。”
他的话音刚落,哐当一声,不尽影从明修手中脱落,明修看向自己的右手。
大镰刀向着明修的脖颈而去,蓝亓儿睁大双眼,大喝:“快让开!”
却见明修身子依然僵直着,似乎被施了什么定身法般,她来不及想这其中的古怪,巨大的恐惧席卷而来,呼啸般撕扯着心口,血肉好似都被撕裂了,眼看就手起刀落了,一声“住手!”好似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那嘶吼的声音如平地一声炸雷,惊了众人。
嘶吼声完,便呕了一口血。
她双眼如血的盯着楼下,那眼里的惊恐如见猛鬼,明修闻声抬头便看到这一幕,向来淡漠的眼神中也有一份动容。
俯劈下来的大镰刀离着颈上的血肉只差一寸时被明修握住,刀疤男道了一句:“奇怪。”
鲜血顺着指缝留下,刀疤男道:“手不想要了。”使劲一抽,却纹丝不动,便道:“放手。”
明修果然依然放手,他刚道了一句:“乖孩子。”脖颈上一冷,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明修手持飞刀已抵住他的脖颈,没人能够看清明修是怎么移动到他的背后的,这一切发生在瞬间。
刀疤男嘿嘿笑了两声,很识相的将大镰刀丢开。
明修的刀微微用力,刀疤男脖颈上就留下了一条血丝,同时他的脖颈上也出现了一条一模一样的血丝。
“你可想好了,切肤之痛可是一起承受。”刀疤男不在乎的说道:“死也是一样的。”
明修的刀终是离开了刀疤男的脖颈,他刚想得意的笑,就感觉胸口一冷,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回头看明修,却见明修正将他胸口的刀拔出来,脸上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眼里的神色不变。
刀疤男捂着胸口,疼得他整个人缩着,最终不堪疼痛,唤了一声“二丫。”就晕了。
明修从刀疤男身上跨过去,捡起地上的不尽影,望了一眼二楼上的蓝亓儿,打算离开。
蓝亓儿心里头也希望他赶紧离开,这西皖,各方势力盘踞,纵你有再高的身手,想全身而退并非易事,我这颗小心脏,可经不起折腾了,心里虽是不舍,但却知带自己走是无望的
她的心正大起大落,因着好不容易见了明修,却没说上话又要分开,脖颈上一冷,一把长剑抵在她的脖颈,她疑惑的转头,见斛律恒迦的一侍从正持刀架在自己脖颈上,她不解的唤道:“四哥?”
他这是要做什么?!
斛律恒迦并不搭理她,只望着楼下的明修,那眼眸里的神色并不如何凌厉凶狠,只是冷漠,那种冷到骨子里的漠然,宛似这世界上最冷酷的执法者,冷静的俯视着众生。
蓝亓儿一瞬间有些心慌,她吃不准,斛律恒迦会不会真宰了自己。
她望向明修,见明修也正望着她,她心念一动,便觉欣喜,咧嘴对着明修笑了笑,这一笑便扯着下巴疼,这一疼,她就有些想哭了,才这样想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明修迈出去的脚步又停了下来,正在这个时候一楼又出现三个人影。
为首的人身姿挺拔,那双狭长的眼眸,异于常人的血红色的瞳孔镶嵌在一张俊美的脸盘上,嘴角轻轻上扬着,来人正是吴道,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壮汉,双手抱胸,表情严肃,身体壮实有力,另一个长相凶狠,长长的黑卷发高高束起,直垂腰间,一身草莽气息,黑色露肩锦衣让他看起来肌肉发达,他的嘴角挂着恶劣的笑容,笑的异常邪肆。
这两人蓝亓儿自是知道的,常跟在吴道身边,他的家臣,图六里,季少皇。
季少皇手持一把造型古怪的弓弩,对准明修:“把东西交出来可好?”
另一边,影子持短匕迎上,却被图六里一掌打翻在地,众人看的分明,那影子身手矫健,却连男人衣角都不曾沾便被打飞出去。
影子只感觉胸口似要炸裂,他艰难的吐出口气,这才爬起来将刀锋对准眼前的人。
“怪物吗?”
图六里摆手制止:“住手吧,我没有与你决斗的理由。”
“你说什么?”影子错愕。
“你退下的话,我并非定要取你的性命。”
影子握紧手中的匕首,道:“很不巧,我可是有理由的,我才不会让我家少爷的东西从眼前溜走。”说完便持短刀朝着图六里的脑袋刺去。
图六里面色不变,刀尖离着他只有一寸的时候,被他徒手握住,不止影子,众人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