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隐隐吹动纱缦,勾勒出一抹纤细的红色身影,蓝亓儿却在看清那人的时候站了起来,她并没有看清那人的模样,事实上也看不到,被纱缦挡住了,只看到一个大体的轮廓,想来也是极为标志的,她看到的是那人的穿着,一身鲜红色的锦衣勾勒出妖娆曼妙的腰身,那颜色红的如血,随风舞动,说不出的翩翩美感,华丽而媚人,她惊讶的是,红色锦衣上以银线绣着繁复的花,花朵妖*艳而神秘,那花别人不清楚,蓝亓儿却很清楚,有花而无叶,花朵繁多,四至六朵排成伞形,着生在花茎顶端,花瓣倒披针形,向后开展卷曲,边缘呈皱波形。
这是忧昙罗,也叫地狱花,黑色的叫浮荼。
她的眉头紧紧皱起,有些冰冷的看向那身影。
她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出场,也在众人的欢呼中退场,只看到一个令人遐想的身影,媚骨天成,众人不得,纷纷叫嚣着让她露出脸来,场面一度失控,老鸨出来镇场,一连高呼几声:美人只给自己的恩客看,场面才算控制下来。
老鸨笑颜如花,“红妈我啊,在这玉堂春,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自诩也是个见识不浅的,但自从见了他我这魂呀都好像给勾了一样,肌肤如雪一样白,媚色仿若骨生,倾国倾城也无不可,真可谓世间只此一色,更可贵的美人还是个雏,还未开苞。”
众人被她勾的心魂痒痒,直唤老鸨开始竞价,老鸨摇曳着手中的娟秀,道:“大家也耐心些,美人多才多艺,这还出了字谜来考考大家,费大家个精神,讨个美人欢心。”
众人叫嚣着让她赶紧说出来,她见众人兴致高昂,脸上的笑容越发明艳,她道:“断肠何必更残阳,人依旧日去,柳丝系客心,打两个字。”
经常混迹青楼之人,多为富家子弟,文墨不通比比皆是,再者,这两字谜出的还是有些难度的,一时间难倒许多人,蓝亓儿冷笑,在老鸨说出字谜的时候她就猜出来了,她今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费尽如此心机到底想要干什么?
大堂内一片嘈杂之声,讨论这谜底为何,只听一个声音响起:“可是明修两字?”
众人的视线集中过去,蓝亓儿也循声望去,只见说这话的是个漂亮的小少年,长着精致的五官,十二岁上下,身形细长,慵懒的靠在华丽的椅上,杵着下巴,意兴阑珊的说道。
众人震惊于孩子的年少老成之气,和从他身上散发出的优雅高贵之感,众人猜不透此人身份,见他身后恭敬的站着一名男仆,腰杆笔直,容颜上乘,嘴角微微向上翘着,穿着打扮皆是不凡,一时间不敢托大,大堂内顿时气氛为之一滞。
这少年身上隐隐透出俯视天下之气,君临天下之魄,看这做派定是大户人家出身,难道是皇族?可脑中环视一圈,梁国,齐国均没有可以对的上号的人物,他那模样气质分明又是常年处于高位之上的,蓝亓儿一时猜不透他的身份。
跟他一桌的还有一个小姑娘,穿一身锦衣粉裳,粉雕玉琢的极其可爱,一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如猫儿一样灵动,十多岁左右,她正跟个桂圆战斗,被馋的厉害,却左也剥不开,又也剥不开,嘴一嘟,似是要哭出来,少年见了,嘴角有了些笑意,脸上的冷漠稍减,手一伸,道了一声,‘连儿给我’,便将那孩子手中的桂圆拿了,用精致的手帕包着剥开给她,她顿时笑嘻嘻的凑过去,就着他的手,一口入腹,女孩如愿吃到桂圆,对着男孩的脸上就啵了一个,众人看的目瞪口呆,心下暗道,现在小孩子越发成熟了。
老鸨首先回过神来,赞道:“小少爷好文采,我们媚儿一向仰慕才识过人的佳公子,若是公子能得了媚儿,也算媚儿之幸。”
众人听了心中直骂娘,他才多大呀,情事都还尚不通。
“媚儿?”那小少爷低低念道:“只希望不要辱没了这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
“小少爷何不到时眼见为实。”老鸨说的笃定,这更增加了众人势在必得的决心。
见差不多了,老鸨这才宣布竞价开始,五万两起价,没人摇铃,开始直接喊叫。
“五万一!”
“滚!”
话音刚落就有人开价,然后紧接着传来众人斥责之声。
“我就只有五万一。”传来那人委屈的声音。
“六万!”
“六万五!”
“七万二!”
“十万。”平地传来一声吼,叫价声为之一顿,然后又开始往上加,那人悻悻然住了口。
“十一万!”
“十一万四!”
“十三万!”喊十三万的人见没人往上面增了,刚要得意,便听到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十五万。”
众人寻声看去,原来是一个相貌清秀的年轻公子,省是喝了酒的缘故,眼神有几分迷离,却异常清亮,光彩耀人,她的话音刚落,紧接着一声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十五万五。”
蓝亓儿一看跟自己叫板的是那邪气的少年,眼神一冷:“十六万。”
“十六万五。”他接口道。
“十七万。”蓝亓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