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啊?”谭慕白竟有几分不耐烦,她见了更是疑惑。
“事关迟夜,你不要与我说这些,你告诉我你知道的。”
谭慕白叹了口气,很是认命的道:“迟夜入的族谱是赫连家,不是宇文家,这事极少人知道。”
“这是为何?”
“我不知道。”
“是被抛弃了吗?”
谭慕白神情严峻,并不答话。
往事慢慢浮现,回想起来宇文泰对迟夜的不喜,冷漠,恨意。很多事情便想通了,为什么宫里没有人叫他‘宇文迟夜’,而是赋予‘花蕊’之姓,原以为那是饱含尊贵之意,原来却并非如此。
宇文家并不承认他,每次当人唤他‘迟夜’之时,不知他心中是何滋味,是否次次宛如诛心,一遍又一遍被人提醒着自己是被家族,被亲人所抛弃之人。
一想到这里,她就心口绞痛,心疼起迟夜来,同时一股无言的愤怒袭上心头:“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迟夜娘家尊贵,自身也很是优秀,连一个妾室所生的孩子,活了不过几天,也能入族谱,为什么他不可以?”
“我不知道,”谭慕白咬牙切齿:“左右不过是宇文家不稀罕罢了,宇文泰他还真以为王爷又有多稀罕宇文家,全是些废物,哪如得了王爷一指头。”
他的毒舌她是见识过的,怕他又滔滔不绝的骂将起来,赶紧岔开话题:“这上面说西皖和迟夜是有过节的,迟夜抢了对方的地盘及生意,你可有什么印象?”
谭慕白做思考状,然后道:“抢了不知多少人的地盘及生意,怎么知道是哪一起?”
“我看很是机密的样子,并未提及,不管如何,他们搜罗来这些东西,定是存有敌意的,只是不知为何后面罢了手,”蓝亓儿将那份族谱收入怀中:“这东西现世,不知要引起多大的风波,单说赫连老爷子那便不会罢休,待出去,我便将它烧了,一了百了。”
“赫连老爷子那是知道的,所以才让王爷入了赫连家的族谱,强行的,王爷并不愿意,一直以‘花蕊’为姓。”
蓝亓儿听了很是难受,那脸不自觉的就绷了起来,脸上交织着不甘,心疼,愤怒等情绪。谭慕白安慰她:“你也不用做这副样子,左右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也没见着王爷有多在意这宇文家的身份。”
“宇文泰怎么能这样对迟夜?”她还是久久不能释怀:“用尽心机抢夺他的财富势力,剥夺他的身份地位,将他驱逐出家族,这不像一个父亲会对自己孩子所做的事情,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
谭慕白略微思索之后方才道:“王爷杀了他最爱的女人。”
啊?
意料中见到她惊异的表情,他笑了下接着道:“我猜的,具体情况到底是什么我其实也不怎么清楚,王爷从不在我们面前提及有关宇文泰的事情,各自都将对方当做陌生人一样,看不见,不在意,不理会,除了非必要的交谈之外。”
这是该有多悲哀。
“不跟你说了,再跟你说下去呢,事都不用做了,除非找到有价值的东西,不然别打扰我。”说着,自顾而去,开始埋头寻找。
得知这隐秘信息,心堵得难受,很难镇定下来做事,拿着一竹简,半天看不进去一个字,正要收敛心神,注意力集中时,只听隔壁书架传来‘啪!’的一声响,不用猜也知道是谭慕白毛手毛脚打翻了东西,她提醒道:“你小心点,那黑衣人也在这当中,小心打草惊蛇。”
她这话音刚落,也没听到谭慕白回嘴的声音,倒是又有什么物件倒地碎裂的声音,她顿觉有些不妙,这感觉才有,脖颈上就被一把长剑架住,她颤微微的转头,见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五个精瘦男人,均一脸严肃煞气,其中一男人手上还提着昏迷的谭慕白。
她哀叹不已。
他们两人被人带到一处高台,上了高台已经昏迷的谭慕白就随意被丢往一边。
高台上还有七个人,为首之人坐在一黄花梨交椅上,貌似那椅子还是个古董,只见上坐之人穿一身白色锦衣,上秀艳丽的朱缨花,花色鲜红又似绒球状,很是华丽,外罩暗紫色貂绒,一身雍容华贵,蓝亓儿又是哀叹,此人竟然是斛律恒迦,怎么哪里都有他,他出现在这里是要做什么?
她被人用力一推,顿时将她推倒在斛律恒迦跟前,一抬头,只见他居高临下的俯视自己,眼中的神色很是冰冷。
若是之前她还会讨好的道一句‘四哥,好久不见’,然后如小狗讨食一般凑上去摇尾乞怜。如今,这般没皮没脸之事,她倒是做的出来,但是,却觉得没什么意思,也没什么用,对方并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为了自己的目的,六亲不认这种事情干的很是没有心理压力。
“好久不见。”
温润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