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流离正将蓝亓儿抱进怀里,不知为何,突然抬头,冷冷的望向姚月宁,被这冷不丁的一望,差点吓得她心脏骤停。
他肯定听到了!
突然想起母亲说过,宗家的人耳聪目明,神通广大,姚月宁畏惧般的低下头,不敢再看对方一眼。
蓝亓儿悠悠转醒,苏荷很是高兴:“蓝亓儿,你醒了,你没事了,你相公救了你,你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头有些晕,还有些恶心想吐。”其余不适倒没有,好似想起什么,小心翼翼的看向钟流离,见对方果真脸色不善,有些畏惧的轻声开口:“对,对不起,我当时没想太多,怕你被咬到,你不要骂我了吧,我觉得我也没做错什么。”
钟流离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似在狠狠压抑什么,等睁开眼之后,神情变温和了些,轻声问:“我什么时候骂过你?”
“你给我摆脸色。”蓝亓儿弱弱的控诉:“还不理我。”
见对方湿漉漉的眼睛如小鹿般清澈,小心翼翼的望着自己,顿时心软成一片,说话越发轻柔:“不会了,下次再也不会了。”
蓝亓儿惯会察言观色,见对方态度软化,顿时胆气大增,说话都有不少底气:“你说过要听我话的,你可还记得?”
“自然。”
“那可还算数?”
“自然。”
“那我要你教我武功,让我变得极其厉害,身手超过你。”蓝亓儿趁机提要求,自己都舍命救过他了,不会这个人情不打算还吧。
“可以。”
“但我不想拜你为师,不然我辈分就低你了。”
“可以。”
“那你以后不许对我发脾气。”
“可以。”
一连三个可以,令蓝亓儿觉得,无论她提出什么无理取闹的要求,对方都会答应。
“我看看还有什么哈。”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听,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给,只要你说出,我均做到。”他的目光温柔如水,直勾勾的凝望着她,一双眼睛潋滟得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蓝亓儿愣住,觉得有什么不对,见自己还在钟流离怀里,顿时浑身不自在,挣扎道:“我没事了,赶紧离开此地吧。”
钟流离松手,蓝亓儿便从他怀里起身,这才觉得自在了些,蛇毒好像也解了,浑身有劲了不少。
苏荷与姚月宁搀扶着昏迷的虞连起过来,苏荷早在蓝亓儿向钟流离抱怨:你给我摆脸色,不理我的时候就走开了,觉得小夫妻肯定有私密话要说,自己在不合适。
见蓝亓儿恢复生龙活虎,很是高兴。
蓝亓儿一看虞连起还处于昏迷状态,便道:“流离,你带虞连起,苏荷带姚月宁,我们离开此地。”
“我先带你上去。”
“不用,我没问题,我自己上去都可以,虞连起受伤了,你先带他,不要耽搁了,食人鲳突然出现,定然是有联通外面的通道,死了这么多蛇,怕血腥味引来别的东西,赶紧离开此地才是。”
钟流离前脚刚说了要听她的吩咐,还不过一盏茶功夫,也不好打脸,想着先将虞连起带上去,再来接她,也不过是片刻的事,耽误不了什么,没有必要在这种小事上不顺她的意,便点头答应。
钟流离钳住虞连起的手臂,拉住绳索,便飞身离开。蓝亓儿刚拿起绳子,打算紧跟钟流离上去,却被姚月宁推开抢先一步,姚月宁占了位置,催促苏荷马上带她离开。
苏荷给了个白眼,同时对蓝亓儿表示歉意,然后背上姚月宁,一扯绳子上去了。
蓝亓儿倒没生气,只是觉得这姚月宁可赞一声‘坚强不息’了‘,如此‘坚定不移’的走在作死的道路上,都已经被打成猪头了,还敢来惹自己,看来下手轻了,她如此想。
蓝亓儿扯紧绳索,脚登上岩壁,双脚一用力,身体轻盈而起,自从泡过钟流离的药浴,的确身轻如燕,轻盈了很多,大约向上飞了十一米左右,速度减弱下来,蓝亓儿估摸着高度,认为再蹬上一脚借力,便可到达上面。
脚刚蹬在岩壁上,手上拉紧绳索,脚上刚用力,身体受力往后仰,手上再使劲,就可飞身上去,绳索却在此时一松,她心里一咯噔,没了着力点,身体在半空中停了一瞬,然后头朝向,掉了下去。
“啊!!!钟流离!!!”
咚的一声空响,水花四溅,蓝亓儿身体平着砸到水面上,从十多米的高度落下,与水面接触的瞬间,她觉得水面与坚硬的地面一般无二,五脏六腑剧痛,当场哇的便吐出一口血来,还来不及呼痛,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淹没。
因着吐血,嘴巴张开,水纷纷涌入口中,令她无法呼吸,蓝亓儿一瞬间陷入濒临死亡的巨大恐惧中,大量的水令她咽喉和声带痉挛,她忍住身体的疼痛,疯狂挣扎,想要破水而出,随珠随着她的挣扎,从身后的包里落下,慢慢沉入水中,在幽蓝的光芒下,蓝亓儿看清自己的身体周围,均被丑陋的食人鲳包围,密密麻麻数也数不清,地包天的嘴巴大大的张着,里面布满大大小小的牙齿,十分尖锐,一双双血红的眼睛,正狰狞的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