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起跟钟流离还闹着别扭,立时便说不下去了,本想有骨气些,看谁先低头,现实却如此打脸。
钟流离独自站在一旁,腰身挺直,微侧着头,远远的望着蓝亓儿,他定然也是听到她说的话,说不准正准备奚落自己一番,蓝亓儿别别扭扭的挪到他跟前,还未说话,钟流离便递给她一个瓷瓶,声音极轻柔,含着小心翼翼:“之前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我们和好好不好?”
蓝亓儿怔了下,立马满脸堆笑,奴才相十足的讨好道:“你没错,你没错,都是我的错。”
钟流离果然是极好相处的。
蓝亓儿让众人后退几步,自己拿着白瓶,将毒药倒入湖中。据钟流离所说,这毒是他混合了许多种有毒的药草提炼而出的,没有解药,虽说一滴可致十多人死亡,但深水湖如此之大,即使药力再如何霸道,怕也大打折扣。
这毒药呈液体状,深褐色,一入湖中,四散开来,等了片刻,无任何反应,心下失望至极,正想吐槽钟流离对此毒物的夸大其词,却见湖中红色长虫裹缠在一起开始疯狂挣扎。
钟流离上前将看得呆住的蓝亓儿扯往后,然后将她腰中的弯刀拔出,递给蓝亓儿,自己也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毒药落下的那片红色长虫一开始疯狂挣扎,涌动,慢慢的纷纷翻起肚皮,露出水面,死了。
毒药真的有用!
蓝亓儿还来不及大喜,变故便在此发生,越靠近毒药中心的长虫,被毒药侵害的越厉害,死的越快,稍远一些的,根本没有毒死长虫,只是令其行动缓慢,更远一些的,估计感受到危险,躁动不已,开始疯狂扭动身躯,一传十,十传百,像瘟疫一样蔓延,湖面不再平静,好似要沸腾了般涌动起来。
一条巨型庞大的红色长虫探出水面,它的身体长而粗壮,有一人合抱那么粗,它的皮肤光滑而有光泽,还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鳞片,全身红彤彤的,它探出水面,高高耸起,呈攻击状。
没有眼睛,张开如吸盘一样的血盆大口,里面布满锐利的像锉刀一样的牙齿,中间一条长舌,如同一条长长的鞭子,不停的舔舐着空气,好像在寻找什么。
蓝亓儿屏住呼吸,张大嘴巴,呆呆的望着这如山一般的巨物,两腿抖颤得厉害,根本动不了,脑中一片混沌,耳边什么声音都消失了,只听到自己心怦怦地剧烈跳动。
“快走!”被推了个踉跄,蓝亓儿回过神来,见钟流离手持长刀,已动起手来,就在众人震惊于巨型的长虫时,岸边已经涌上来了不少红色长虫,大多手腕粗细,张着圆形大口,向着人攻击,钟流离虽身手矫健,但数量实在众多,被咬了好几口,这东西实在厉害,一咬上人,直接牢牢吸住,用锋利的牙齿撕咬血肉,吸食鲜血。钟流离钳住它的身体,凭着蛮力才将其从身上扯下,被咬到的地方立刻血肉模糊。
最为麻烦的是这东西还杀不死,被砍成几节还在扭动,还想攻击人。
钟流离摆脱长虫纠缠,寻了空隙,拉着被吓到的蓝亓儿,就撤。
虞连起和苏荷得了钟流离的指令,二话不说,转身就跑,蓝亓儿和钟流离紧跟其上。
巨形长虫不知如何寻得众人方向,如利箭一般袭来,身后腥风大起,转眼间就到了脚后跟。钟流离扶住蓝亓儿的腰,一个用力,将其远远送了出去,然后转身,将手中的刀刺入逼近眼前的血盆大口中。
一声刺耳的摩擦声,长刀被利齿咬断,红色长虫狠狠的撞向钟流离,蓝亓儿刚落地便见到这一幕,吓得叫出声来:“钟流离!”
钟流离被狠狠撞了出去,在空中一个利落的翻身旋转,单手俯卧落地,蓝亓儿吓得心脏都要停掉,好在没有受伤。
钟流离从地上站起身来,蓝亓儿几步跑向他,扯着他道:“我们快走!”
“走不了,速度太快了,我拖住它,你走。”
长刀已折,钟流离看了一眼,便丢开,对蓝亓儿道:“把你的弯刀借我下。”
蓝亓儿赶紧递过去。
“你赶紧离去,我解决了它自会来找你。”
蓝亓儿却不动:“我要留下帮你。”
“我不需要,你走!”
蓝亓儿不说话,固执的站在原地。
眼看长虫马上又要攻上来,蓝亓儿还不动,钟流离有些气急道:“你怎得如此固执,你在此,我怎能安心,还要分心照看你!”
此话一落,蓝亓儿终于动了,不发一言,转身便向外跑去。
钟流离终于放下心来,手持弯刀,坚定的看着眼前巨物,毫无退缩之意。
蓝亓儿刚从洞道中跑出,便遇上手上拿着三把刀,准备接应的苏荷。苏荷见蓝亓儿并未受伤,很是高兴,将手中的一把弯刀递给她:“好在他们带了不少刀,这是林见月的弯刀,给你用,钟流离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