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或许会做出一些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行为,但张家不会,因为你们老张家凑一块都拼不出个正常人。”
张家兄妹侧耳聚精会神的聆听邢泽高见,不防却闻得如此偏驳之谈,张海杏登时就不乐意了。
“怎么没有正常人了,我就挺正常的啊!”
“敢问芳龄几何?”
八十岁的人顶着十八岁的脸,还敢大言不惭说正常?
生老病死,天地循环。
只生不死,久了是会变态的。
放在长寿的张家人身上是如此,放在追寻长生的汪家人身上亦是如此,放在已经长生的邢泽自己身上更是如此。
人间值得,但长生不值得。
尤其是死不了还没有目标,纯纯就是精神酷刑。
即便是有回家的执念支撑着,邢泽偶尔也会厌世,更何况是失去了精神寄托的张家人。
“……”
张海杏登时就不言语了。
然而邢泽却没有放过,小嘴儿还在那叭叭个不停。
“上过学吗?当过社畜吗?谈过恋爱吗?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吗?体会过人生百态吗?”
“没……没有……”
她读过书,却没有正儿八经的上过学,同龄人还在上学的时候,她已经开始老张家的“社会实践”了。
如果倒斗也算工作的话,那她确实有过,但很显然这玩意并不算,还特么犯法。
恋爱就更甭提了,曾经也有过冲动,可是张九日这个混球不开窍,搞了个稀巴烂,打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过。
至于兴趣爱好,张海杏苦思冥想,却连一个都正儿八经的兴趣爱好都想不出来,不禁有些气馁。
七八十年的人生,似乎从没有为自己活过。
以前是为张家活,后来张家散了,满以为从此会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谁知又接二连三的出事,自此便一直和哥哥奔波于复活尼娅塔这个妄想。
“哥……”
张海杏迷茫的看向张海客,张海客抬手揉了揉张海杏的小脑袋瓜,笑的十分温和。
“这大概就是张家人的命,我也一样,不过一切顺利的话,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了,等了结这一切,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八十岁开始也不晚,谁让我们长寿的不正常呢?”
八十岁……
这个数字好像魔咒一样,将原本充满感动的温情给冲了个稀巴烂。
张海杏啪一下把张海客的手给打掉,郑重强调:
“十八!不是八十!”
“十八就十八。”张海客温笑依旧,“今年十八,明年十八,永远十八!”
“这还差不多。”
迷茫的张海杏有了撑腰的人,瞬间又不迷茫了,对着邢泽反唇相讥:
“上个世纪的人,怎么好意思说本世纪的我不正常,哼~”
“我上过学。”
“你岁数大。”
“我当过社畜。”
“你岁数大。”
“我……”
“你岁数大。”
“你……”
“你怎么样?”
张海杏双手叉腰,表情傲娇。
“是不是还要说有兴趣爱好?”
“不是。”
邢泽面带核蔼微笑。
“我不仅岁数大,拳头也大,你想不想再试试?”
张海杏呲溜一下钻到张海客身后,小心的探出脑袋瓜:
“那倒也不必。”
邢泽得意的哼了一声。
小样儿,还治不了你?
沙包大的真理,三下就能让你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做人!
“你们的哲学问题,还是空闲以后再讨论吧。”
张海客将话题拉回正轨。
“当务之急还是先搞清楚这个机关代表着什么,是不是我们找到藏海花的关键。”
“当务之急不该是先弄死它吗?”邢泽指向躺在三人脚下的尸玉。
胸腔部位原本呈现汇聚状的黑絮仿佛是感受到了外界的扰动,此时已经彻底聚成漆黑一团,隐隐还有种破体而出的趋势。
“夜王……”
张海杏从哥哥身后闪出,反握匕首站到身前,张海客拨开妹妹的脑袋瓜,表情也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