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塑料布下长出来的杂草拔掉,掩好四角,这才抱着花菜回家,倒水洗干净手,她在东屋一坐就是一下午。
梁竞舟是走回来的。
车子放在镇上,在家到底有些招摇,他不怕人嫉妒,就是怕麻烦。
身后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袱,若是放在别人身上,颇有种土气和狼狈。
梁竞舟眉眼轻淡,再加上气质冷漠,一路走来倒是不违和。
到家天已经有些黑了。
屋里没有亮光。
明明过去二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可习惯陈晏在家之后,他看着黑漆漆的家里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梁竞舟把东西放在厨房。
从陈晏屋里拿了手电,转身朝陈家走去。
陈家比想象的热闹。
陈明峰带着媳妇,对面坐着陈二军和胡桂芬,陈微风跪在堂屋中间,陈四海和陈老太都在床上。
陈晏作为嫁出去的孙女,靠在屋外。
保证能听见屋里的动静,又不用参与。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陈家当初让她走的时候信誓旦旦,说要断绝关系。
现在出事了,一个个都去喊她。
傍晚那会陈明峰去了,陈晏对他印象不多,只知道是陈家唯一愿意对原身释放善意的长辈。
她这才卖了个面子。
陈老太身上的伤没有治,疼的在床上呻吟。
陈二军低着头,“同样都是儿子,现在还没分家,凭啥让我们照顾。”
陈明峰面色难看,指着跪着的陈微风,“你说凭啥!要不是你闺女,妈能瘫痪吗。”
“你现在知道推卸责任,之前干啥去了。”
他在钢铁厂有工作。
媳妇也是正式员工。
所以就让陈二军在医院照顾陈四海,他负责给钱,可昨天医院那边找到他,说陈老太摔了,没人交医药费。
等陈明峰赶过去,陈四海瘫坐在病床上。
陈二军和胡桂芬都不见影,他交了钱,医院检查过后,说陈老太年纪大了,再加上耽误,情况不好。
陈二军就是那时候来的。
身上一股烟味,陈明峰气的乎了他一巴掌,陈二军还要跟他打,直到陈四海说,陈老太是陈微风推摔的。
陈二军面露惊讶,眼神愤怒,到学校把陈微风揪出来。
当时正在上课,当着全班的面,陈二军啪啪给了陈微风两个巴掌。
陈微风捂着脸愣了,反映过来大吵大闹,“爹你干嘛打我!我上课呢!”
陈二军眼珠子通红,“上个屁,你把你奶奶摔瘫痪了!要是好不了,你就回家伺候你奶奶,以后都不要上了。”
他拽着陈微风到医院。
医院正好下了通知,确定陈老太没有治疗的必要,陈微风傻眼了。
陈二军咬牙不说话,胡桂芬看着跪在地上的陈微风,“你们要挣钱,我们也得养家啊,咋能天天在医院守着。”
“爹当年给大哥弄了钢铁厂的工作,老三仗着三个儿子,哪次有好东西不都是紧着他们捡。”
“同样都是儿子,咋就俺当家的吃亏?再说了,老三不还没回来吗。”
陈明峰看着老二一家的态度,闭了闭眼,语气无奈。
“那就等老三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