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不见怪便好,都是平日里老朽将她宠坏了,什么好东西都第一时间给她享用,也舍不得让她累上半分,这才惯得她满是稚气,唉……”
吴启仙穿着一身灰色长袍,头发花白,胡子修长,脸上斑斑点点,配合他这番话,倒还真有点“儒师”风范。
要不是刚从贝儿那儿听到另一个版本,以及不久前才亲眼所见,江佑还真信了他的鬼话。
“前辈不必自怨自艾,我看贝儿虽是有些调皮,但品性却是极好的,想必也是继承了您老的优良风范。”
江佑违心道。
“哈哈哈,那是自然!贫道……老朽耳濡目染,那顽徒定是也能学的半分哈哈哈。”
吴启仙拍着胸脯哈哈大笑道:
“贵客不愧是贵客,慧眼如炬,慧眼如炬啊哈哈哈!既是如此,想必贵客也不会追究小徒偷吃那赤浆果一事了?”
“赤浆果?”
先是一怔,随后他立马明白对方说的是那红色果子,当即摆手道:
“自然不会,本就是我让贝儿吃的。”
说罢,他又装作不经意般问道:
“吴掌柜,不知这果子究竟是何物,有何作用?”
“只是些你娘子送来的补品,怕你身体抱恙,滋补脾胃的。”
保健品啊!
“那想来价值不会太高吧?”
江佑随口问道。
“的确一般。”
吴启仙右手捋着胡须,左手张开伸至眼前。
“五两?”
江佑象征性说了一个比较贵的价值,但只见对方笑而不语。
于是他又尝试性开口:
“五十两?五百两?”
“五千两。”
吴启仙面露笑意道:
“一颗。”
“!!!”
这一刻,江佑心肺骤停!
饶是他不清楚这个世界的物价几许,可几日观察下来他也大抵知道这是个仿古的世界。
那么五千两银子的价值他多多少少还是算的清楚的。
结果……
整整五千两!就只能买一颗果子?
怪不得仙贝儿吃的那么快,那么馋,还不惜出卖自家师傅……闹了半天人家知道这是好宝贝?
江佑一阵心痛。
转瞬,他又察觉到一丝异常。
唐雨楼哪来的这么多钱?还只是买这么几颗果子给我补身体?
她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只是因为那晚?
来自于对自家娘子的疑惑,让他都来不及心疼白花花的银子,只想尽快找到真相。
于是乎,江佑强撑笑意,摆摆手道:
“吴掌柜,您知道我家娘子在哪买来的这些赤浆果吗?”
“抱歉,老朽不得而知。如果贵客真想知道,不妨亲自去问你家娘子。”
吴启仙笑着回道。
而在接下来的对话中,吴启仙也是守口如瓶,不透露一点信息。
就连江佑询问他与唐雨楼何时相识,又或者钰儿去了哪里,几时回来,都被这位老掌柜一一搪塞过去。
你徒弟说的没错,果然是吴老六!
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东西,江佑也不再坚持。
“这些日子就麻烦吴掌柜照料了。”
“无妨,贵客不嫌弃便好。”
江佑摆出送客姿态,一番场面话后,目送吴启仙离开。
……
“呸!说好的来送晚饭,结果什么都没准备!”
关上门,江佑暗暗鄙夷这位道貌岸然的老掌柜。
早知道临走前要点吃的了,他捂着空乏干瘪的小腹如此想着。
也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有人送来饭菜。
江佑莫名有点想念在唐府的日子,虽然加起来没清醒过几天,可在唐府时好歹有人照顾、有温暖的床榻、可口的饭菜……甚至连药膳都有娘子贴心喂食。
哪像这破药铺,夜还未深呢,屋子里竟能感到丝凉意。
天色已黯。
江佑坐在光秃秃的床板上,蓦然想起一件事。
钰儿为什么还没回来?
依照仙贝儿的说辞,自家娘子走后曾吩咐钰儿留下来负责照看自己。
可若是如此为何都已经这么晚了,还未见到钰儿身影?
莫不是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