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那位高僧很是神秘,每每赠予他人的物品,都不喜被旁人知晓,所以这玉牌千万要收好,平日里也莫要让他人瞧见。”
那位高僧是不是穿着绯红色的官袍,名叫魏宣?
刚从听轩楼回来的江佑腹诽一句,面上还是颔首答应:
“知道了,娘子。”
唐雨楼莞尔一笑,抬手帮江佑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襟,又坐回到他身畔。
“相公身子骨弱,前些时日又染了妖毒,虽然吴掌柜看过后觉得无碍,可相公平日里也要照顾好自己。如若是饿了、渴了、便教钰儿准备酒菜;若是觉得闷了,也可以让钰儿陪你出去转转……”
“我只是看钰儿迟迟未归,所以才想着出去逛逛,劳烦娘子操心了。”
“不怪相公的,都是钰儿不好,回去我便罚她。”
唐雨楼扭头瞪了一眼钰儿道。
小丫头眨着硕大的眼睛,满肚子的委屈。
不是小姐你吩咐钰儿出去办事的么?
难怪你们是夫妻呢,就知道欺负钰儿……
钰儿郁闷了。
“还是算了,钰儿应当也是出去采买用品,所以才回来的晚些。”
江佑替小丫鬟解释一句,然后试探性的说道:
“傍晚时我看到有不少人往花子坊那边聚集,听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想来钰儿也是在那边耽搁了些时辰。”
看似是在替钰儿开脱,实则他的目光一直放在唐雨楼身上。
“既是那般,钰儿也该派人来知会相公一声才是。”
唐雨楼不着痕迹的把话题略过,神色尤为自然:
“时辰不早了,相公早些休息吧,我也该回唐府了。”
她款款起身,不知从哪摸出一个绣着月季花的钱袋,递到江佑手里。
“这里有些银两,若是再遇到今日这种情况,相公可以让吴掌柜帮忙买些吃食,不必亲自外出。”
说着,她又来到桌前,打开那个被江佑一直忽略的朱红木箱。
里面赫然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红色果子——正是赤浆果。
“这些果子有强身健体的功效,我见相公似是喜爱,便又买了些回来。”
实在抱歉,之前那些不是我吃的……
望着事无巨细叮嘱关照自己,满眼尽是怜爱的娘子,江佑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傻愣愣的呆愣半天,只憋出一句:
“谢谢娘子。”
“噗嗤。”
唐雨楼抬袖掩唇,娇羞的笑道:
“谢什么,这都是我身为娘子该为相公做的才是。”
说罢,她又贴心的安排了钰儿一些日常事宜,这才转身离开。
只是临走时,在她背过身去,放下捂着唇角的袖口的那一刹,江佑瞧见她嘴边隐隐泛着紫黑色。
……
娘子走了,留下了不少银子和赤浆果。
钰儿也走了,但她就住在药仙阁前院,与江佑只隔着一座池塘,算不得远。
仙贝儿也不在,江佑回来时就把她送到阁楼的吴掌柜那里了。
如今,这座小屋里就只剩下江佑一人。
而身心俱疲的他,在吃过一颗赤浆果后,也沉沉的睡去了。
子时已过,一切都是那么和谐,唯独桌上摆着的两颗果核。
……
元安五年,四月十二。
蓬江镇西门街由石板铺成的路面在晨时的光束照射下显得古朴又宁静,街边的河水波光粼粼,为这座年代久远的县镇更添一抹神秘。
江佑站在药仙阁院子里的池水旁,抻着懒腰,面带笑意。
身披黄褐色外衣的仙贝儿蹲在一旁,手里捧着三颗赤色浆果,脸上的笑容比江佑还要浓厚。
“嘻嘻,贵客哥哥最好啦!”
从江佑醒来见到她开始,这丫头已经不知道夸赞多少句了。
贝儿捧着赤浆果,“吧唧”一口咬下,汁水肆意。
“吃慢些,别噎着。”
“嗯嗯……知道啦,贵客咯咯……”
小丫头含糊不清的答应着,速度却根本没有减慢。
很快,三颗果子全部下肚,她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嗝,这才抬起小脑袋,好奇的望着江佑,问道:
“贵客哥哥,你在做什么呀?”
站在池边,江佑念念有词的舒展着四肢,时而蹦蹦跳跳,时而拉伸双臂。
“哥哥在练功呢。”
“哇,贵客哥哥好厉害呀。”
仙贝儿两眼放光:
“这是什么功夫呀?”
“这招叫体侧运动……”
“这招叫体转运动……”
江佑动作不停,一套“功夫”结束,认真的嘱咐贝儿道:
“记住咯,哥哥这套功夫叫七彩阳光。”
“哇!听起来好厉害呀!可以教给贝儿吗?”
“当然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