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就是我们对此次事件的详细说明,接下来我们的工作人员会跟每一位车主一对一登记核对信息。按照我一开始给大家的承诺,不管车辆状况如何,我们都会安排新车价格三倍的赔偿,车辆的维修也将由我们负责安排。信息无误的话,大家今天就能收到赔付了。”
台上发言的人梳着一丝不苟的偏分,金边眼镜,短袖白衬衫被壮硕的身材撑成了紧身衣,站姿笔挺,沉稳的深红色领带,浑身透着处事干炼的精英的气息。
台下有几个人拍手,很快发展成全场鼓掌,参杂着一些议论声。门外走进来一列年轻女子,统一的短袖白衬衫,黑色包臀裙黑色丝袜,手拿文件夹,一个个笑盈盈地走到台下坐的人跟前,坐着的人里有两位女士,门外又跟进两个年轻男子,阳光帅气,走到两个坐着的女士面前,一个对一个,数量刚刚好。进来的男女青年齐刷刷单膝跪地,打开文件夹,温柔地向坐着的人提问,在文件夹上记录着。其中一些制服女子,早就将领口的纽扣多解开了一颗,还时不时触碰一下坐着的男士,男士们回答问题的语气都及其温柔。
台上的精英男士用洞察一切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嘴角不觉微微上扬,毫无疑问他已经掌控了局面。
站在门口的阿忧目瞪口呆,心里直呼“卧槽。”
刚过去的几个小时,情绪激动的车主们挤在物业办公室,吵吵闹闹,阿忧的同事和领导们焦头烂额,没有商量出解决办法,没有视频证据,找不到肇事者,最大嫌疑人阿泷失踪,两个车主一直喊着有鬼有鬼。
阿忧等人精疲力尽,伴着黎明曙光一起到来的精英男,十分稳重得体地邀请车主们前往最近的五星级酒店,几百米距离还用大巴车给车主们送过去,到了这个宴会厅,给每位车主都安排了早餐、热饮,安排得妥妥帖帖。
精英男走上台时下面还是一片议论纷纷,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此次事件由我们剧组负责,损坏车辆我们负责修,同时每辆车按新车价格三倍赔偿。”
台下所有人都立刻竖起耳朵专注听他说话了。
之后精英男用投影播放了一个PPT,说他们是一家电影公司,正在拍摄一部现代魔幻巨制,影片有一段停车场的戏,剧组本来打算只打算拍几个空镜头就走,但导演临时决定加一场战斗,于是造成了车辆的损毁。电影的预算非常充足,所以赔偿完全不是问题。
物业经理忍不住提问为什么监控视频都没了,精英男解释是他们用技术手段屏蔽了信号,并删除了录像,而物业也会收到一笔丰厚的场地使用费和赔偿。经理心满意足,没想到这口大锅有人主动来接。
一直吵着见到鬼的平头壮汉和斯文人也不再吭气,人家都说了是拍电影,那自己见到的只能是电影特效了,其他人本来就对他俩将信将疑,再吵吵只会让别人觉得他俩没见过世面吧。
平头壮汉此刻温顺如绵羊,笑得五官都挤作一团,他面前的制服女孩身材纤细,衬衫领口里若隐若现黑色蕾丝包裹的白皙肌肤,跟修长的天鹅颈合为一片雪白,细细的汗珠顺着下颌一路长途跋涉落到蕾丝边里。黑色长发如瀑布一直垂到腰间,提问时脸都快凑到他胸膛了,头发上的香味让壮汉全身酥麻,边咽口水边点头,也不知是在回应问题,还是想要凑近一些。
也有对制服女孩免疫的,一位身着驼色简约polo衫、透着商务气息的中年男子将记录的女孩抛下,径直走向精英男,掏出名片自我介绍,声称对他们的电影项目很有兴趣,希望聊合作,精英男收了名片,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轻轻拍拍商务男肩膀,冲被冷落一旁的女孩招招手,女孩走过来伸手揽住商务男的胳膊,凑到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商务男挺拔的身体立即变软了,乖乖地被女孩搀着回到了位子上。其他车主都沉浸在自己的温柔世界里,并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
沉醉其中的还有阿忧,从制服女孩们进场开始嘴巴就合不拢,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个,一晚没睡的疲惫被强行催化成亢奋,有女孩发现他的目光,也不躲避,眼神直勾勾看回来,一股香气顺着眼神直扑向阿忧的脸,阿忧沦陷了,身边的人都看不到听不到了。
女孩并没有走过来,也没人触摸他,他却感觉大腿一阵酥麻,像是小爪子在挠他的大腿,持续了好一会,在女孩目光、香气和这触感的夹击下,几乎叫出声来,赶紧自己捂住嘴巴。大腿上上的触感停了,身上却响起崔健的一声嘶吼,“哪天是你用一块红布……”
歌声那么响亮,会场的车主们却不为所动,倒是台上的精英男脸色不太好看,投来一个凌厉的眼神,阿忧慌忙把对女孩的注意力抽走,手乱脚乱摸索身上的口袋,从裤兜摸出自己的手机,一看是个未接提醒,再摸,从另一边掏裤兜出了另一个手机,点了接听就往门外走。
“阿忧!我打你电话没接!我手机果然在你这!”
是阿泷。刚刚阿忧大腿上的酥麻,是阿泷打电话时,阿忧开了静音的手机在振动。阿泷的手机是队长在地库捡到的,顺手就交给了阿忧。
“我靠……”阿忧刚要开骂,想起同事领导都还在身旁,拿着电话走远,暗暗回头瞥了一眼,队长他们还在兴致勃勃地看着女孩们。
“有人在旁边是吧?你听我说就好。我现在有点事情,需要离开一段时间,很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等我回来给你细说!”
阿泷是一口气说完的,中间都没换气,阿忧一下没反应过来,只应了个“啊?”
两人沉默了几秒,都在等对方继续,还是阿忧先开口:“是你干的吗?”
“是。”阿泷不擅长对朋友撒谎。
“挂了吧。”阿忧说完就点了挂断,一看号码是个陌生来电,刚想把阿泷的手机和自己的一起放进裤兜,突然想起刚刚阿泷来电,振动让自己酥麻的感觉,想想还是把手机放到保安服上衣口袋。并暗暗决定绝对不会让阿泷知道这件事。
转头回到会场,队长和物业领导并没有注意到他,然而当他目光扫到精英男,精英男的眼神赶紧躲开了。
如果阿泷没说谎,那这些宣布是拍电影的人就在撒谎。
即便是谎言,对阿忧来说,眼前的女孩们如此可爱诱人,他急不可耐地寻找刚刚与他对视的女孩。女孩已经完成了车主信息登记,捧着文件夹起身离开,她向着门口走来,阿忧觉得,她是在向自己走来。宴会厅门口很宽敞,同时并排走四五个人没问题,她偏偏绕了个小弧线,走到阿忧身边时脚步放慢了,头低着,目光微微扬起到跟阿泷视线相接的高度,长长的睫毛下如清泉般波光闪烁的大眼睛,脸上妆容并不艳,脸颊是粉嫩的桃花色,分辨不出是腮红还是羞涩。到阿忧身旁时,没有拿文件夹的手垂在身侧,指尖悄悄翘了一下,恰到好处地划过阿泷的大腿,阿泷腿一软,不,是全身一软,这不到一秒的触摸,不是酥麻,是一股电流奔涌全身,脑子里像大年三十夜里十二点,鞭炮烟花齐鸣。
等他意识归位,女孩已经走远。手机振动的酥麻算什么东西?这才是直男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