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暖一口一个,吃得很欢快。
乐兮兮从排队时就开始东张西望,但一直没看着想要等的人的身影,等到打饭出来时,才看到坐在角落的苏暖。
她端着饭盒过来,语气兴奋,“苏暖,我刚才找了你好久呢。”
眼前忽然一道黑影投下,苏暖咽下嘴里的馒头,视线上移,有些诧异道:“小兮姐,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
只见乐兮兮,早上还梳着两根黑黝黝的麻花辫,如今油光水滑整整齐齐的麻花辫好像受了刺激,炸起好多绒毛,脸额上还多了几道红药水的痕迹!
乐兮兮一坐下来,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她指了指脸上的伤痕,下巴微仰,“我这可是见义勇为的功勋章。”
苏暖停下手上的动作,“见义勇为?”
林小语跟着一问,“你上午不是在手术室吗?怎么回事?”
一提起这事,就来气,乐兮兮眉头皱紧,心情一时极其复杂,“哼,还不是那些重男轻女的恶习。”
有人从深渊走向光明,有人从光明坠入深渊。
柳树屯的夏家,常年活跃在周围几个大队八卦舆论的中心。
重男轻女的妈,可有可无的爸,好赌的弟,破碎的她。
这个她就是夏小梅。
夏小梅不是夏家的孩子,是她奶奶一次去集市的路上捡回来的。
“捡什么不好,捡个吃干饭的赔钱货丫头片子。”
“刘秀莲,你咋这么狠心!小梅多好呀,乖巧懂事天天帮你干活,这么多年,就是一块石头都捂热了,别不知足。”
“是呀,这哪是嫁女儿,这是卖女儿吧。”
见周围有人帮腔,刘秀莲急了,扯着嗓子吼道:“既然这赔钱货这么好,有本事就把她娶回去呀!不然就少管闲事!”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立即噤声。
大队上的人都知道夏小梅拖家带口,娶一个还得帮着照看家里剩下的那几个,哪有好人家经得起这种造作。
特别是她弟弟欠了赌债,被人堵在家门口打断了一条腿之后,方圆几里的小伙子都不敢往那走,唯恐被她家粘上。
都已经二十岁了,都没有媒人上门提亲。
不过也有胆大的勇士。
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傍晚,太阳还没完全下山,天色尚且明亮,大队里的人像往常一样靠着树干坐着,随意的聊着天。
有个从县里来的青年向他们打听了夏家的地址,然后用自行车接走了夏小梅,期间不仅帮夏家还了赌债,还另外留下了一百块彩礼钱。
好家伙,那可是整整一百块,震惊了整个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