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这次没担忧错,确实出事了。
福贵从二喜那里得消息——春生被划为走资派,也就是主张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
他们得与他划清界限。
画面一转,漆黑的夜幕下。
春生敲响了福贵家的门。
福贵走了出来。
院子里一片漆黑,只有家里卧室的窗户泛着微光。
春生站在夜色里,远离窗户的左半张脸与夜色融为一体,看不清神态。
但从右半张脸能看出来,曾经的区长此时一脸胡茬,整个人死气沉沉。
他来找福贵是因为有庆的死一直是他的心病,这些年送了很多次钱,福贵家都没收。
他掏出一张存折,对福贵说道:“这张存折,今天无论如何要收下。”
看到这一幕,荧幕前的观众纷纷紧张起来。
周娟在心里捏了把汗。
这小子不会坑他家吧?
别收啊,这时期多敏感啊,千万别扯上关系。
荧幕中。
福贵有些惊讶,“你半夜跑过来就为这事?”
“我就为这事,这事了了我就踏实了,我这辈子就不欠什么了。”
原来,他老婆昨天自杀了。
面对福贵焦急的安慰,春生哽咽道:“福贵,我不想活了。”
福贵一听这话有点急了,语气恳切劝道:“你不想活也得活,咱俩可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活下来不容易。你知道吗?”
春生整个人僵僵的,像一具行尸走肉似的。
福贵把存折还给他,“这钱就算我跟你嫂子收下了,先搁在你这,日子还长着呢。”
福贵紧盯着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不好受,可不管怎么着,也得熬着,也得受着。”
春生轻叹一口气,“我就怕我受不了了。”
就在这时,一向对春生避而不见的家珍打开家门。
屋里的灯光落在院子里二人的脸上。
“春生,外边冷,进屋说吧。”
与此同时,一道婉转的板胡音乐,犹如冰雪融化的溪流,缓缓流出音箱。
画面一转,春生沿着小路离开。
夫妻俩望着他的背影。
家珍喊道:“春生,你记着,你还欠我们家一条命呢。你得好好活着。”
春生回了回头,继续朝前走去。
荧幕前,不少人泪目。
“家珍和福贵好善良。”
“春生实际上也是个好人。太苦了那个年代。哎……”
正当大家为春生命运唏嘘的时候,镇长也被划为走资派。
福贵一家都是老百姓,没权,也没太多文化。可到底还是卷入了这股历史潮流……
春生与镇长等当权者,被视为走资本主义道路,就被称为走资派。
知识分子被认为有这种立场,就被称为“反冻学术权威”。不少医生因此受到批判。
凤霞生孩子的医院,就被护士学校的红卫兵小将夺权,没有一个大夫。
看到这一幕,荧幕前的观众们心凉了半截。
有人叹息,有人捂嘴倒吸凉气,也有人在心里唏嘘。
“不敢看了,我靠。”
“完了完了。”
“肯定完了。”
福贵一家也怕。
毕竟凤霞不是一般的孕妇,她不会说话啊。
二喜想办法,从牛棚里带出来这家医院妇产科的一把手,王教授。
刚进医院,就遭到护士的严厉训斥。
幸好二喜脑子转得快,称带王教授过来,来用铁的事实教育他。这才留下了王教授。
福贵见王教授三天没吃饭,虚弱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心中不忍,就上街给他买了点馒头。
老两口坐在医院走廊里,聊着天,给孩子起小名,刚定下“馒头”这个小名。(也就是书里的苦根,电影版叫馒头。)
孩子顺利生下来了,母子平安。
二喜也找人弄了辆车,准备带凤霞回家。
医院里一阵喜气洋洋。
只不过王大夫把七个馒头都吃了,撑得动弹不得。
福贵以为他噎着了,赶紧弄了点水,给他顺了顺。
王大夫饿了三天,又被噎到,顾不得三七二十一,直接喝了下去。
就在这时,几分钟前还自信满满不允许家属进产房的红卫兵小将,双手沾满鲜血,哭着冲出产房。
对着福贵一家呼喊:
“快来啊!产妇大出血,止都止不住。大出血止不住了。怎么办啊?”
福贵一家赶紧冲进产房,一进去便见到凤霞脸色煞白,大口呼气,殷红的鲜血在病床上缓缓流淌。
护士们急得团团转,拿着纱布不断擦拭病床上的鲜血。
产房里回荡着护士们的尖叫,“怎么办啊?”“快想办法”“这到底该怎么办?”
看到这,不少观众打了个冷颤,眼眶泛出泪花。
“卧槽,完了完了。”
“这群红卫兵刚才还那么傲气,还夺权医院,这时候就会喊怎么办。讽刺啊。”
“别骂了,她们也不想凤霞死。都是时代的牺牲品啊。哎……”
荧幕中。
二喜抓住一个护士的胳膊,怒吼道:“你慌什么!赶快想办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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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满手是血,慌乱地道:“我们是学生,我们没处理过,我们不会啊。我们是学生,我们不会。”
这时候,大家想起来王大夫。
护士们和福贵等人赶紧冲到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