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他们的眼睛里,春妮已经是个死人了。
春妮到这时候才明白,为啥土匪会把她和井老太太带走,原来是有人出了钱,来买两个人的命。
那个瞎子是谁?
春妮立刻想起了邱强缩着脖子躲在树后的情景。
他在井家干了二十多年,井家的每一条地缝他都清楚。
怪不得井家会被翻的这么彻底。
春妮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反正自己也快要死了。
只是十分想念爹娘和两个弟弟 ,临死之前没有看到他们最后一眼。
春妮被折磨了几天,更是没有吃饱过一顿饭,离开靠山屯没多久,就气喘吁吁,爬不动了。
一丈红命人解开了她的双手,这样爬的时候,可以借助一下手的力量。
反正她也跑不了。
春妮一路跌跌撞撞,手脚并用,总算没有被落下。
爬过两个山坡,到了一处山坳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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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有一块平地,还有一处泉眼。
土匪在山里扎寨,肯定要选择地势高,便于排水,还必须有水源的地方。
既要隐蔽,又要易守难攻,还得便于逃跑。
所以经营一个绺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山坳处集中在高岗处建了两排简陋的房屋。
“大当家的回来了!”
房门被推开,十几个人兴高采烈的出来迎接。
是留在山寨看家的人。
“大当家的,这次的活干的咋样?”
说话的是绺子的二当家薛大宝,是绺子里的大炮手,枪法好,据说百发百中。
人也长得高大威猛,但看一丈红的眼神却很温柔。
一丈红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这一趟确实没白去!”
于祥在一丈红身边不远处,也笑着和薛大宝打招呼。
但转过身,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双眼微眯,眼神冰冷异常。
可见他和二当家的也是面和心不和。
土匪到了家,感觉都松了一口气。
自从春妮离开井家大院到现在,头发和脸从来没洗过,身上的衣服更是能熏死人。
到了山上,于祥让人把她丢进了一间临时关押犯错土匪的空房子里。
屋里很黑暗,只有一个小的通气窗,射进一点微弱的月光。
屋里铺着厚厚的麦秸,对待土匪还是比对待秧子强了几倍。
土匪点起松油火把闹腾了半宿,外面才逐渐安静了下来。
春妮靠在墙角,抱紧自己的肩膀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桃姑娘打开门,把春妮放出来,让她出去帮忙烧火做饭。
土匪都是粗人多,杀人放火内行,洗衣做饭就难了。
做好饭以后,桃姑娘给春妮盛了一大碗饭,让她蹲在一边去吃。
吃过饭以后,土匪抱出一堆的衣物,让春妮洗。
望着堆积得小山一样的衣服,春妮也没犯愁,犯愁只会让时间白白的过去。
到天黑之前洗不完,说不定土匪咋收拾她呢!
春妮洗了一天的衣服,一整天都能听见土匪大声的说话声和哈哈大笑的声音。
应该是大伙都分到了钱。
有了钱,土匪三三两两的下山了。
有家的,偷摸的回家给父母,老婆孩子送钱去。
没有家的,钱到手就去花台子逍遥去。
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谁还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