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真相如何,嘴小的永远说不过嘴大的,定什么罪名,都是推脱不了的。
马玉林又扎伤了龙三,袭击工作队长的罪名肯定不小,哥两个恐怕出去给爹磕个头的机会都没有了。
龙五站起身,没有一点犹豫,打开了房门。
马玉山愣了一下,立刻站起身,和马玉林一前一后向门口走去。
他没想到,龙五能这么快就答应。
门外的两个人立刻用枪拦住了房门。
“让他们出去,所有事情,我一个人承担!”
龙五说完,门外的人才不情愿的把枪放下。
出了房门,马家兄弟一路踉跄着往关押父亲的地方跑去。
马成单独关押在后院的磨房里。
工作队的人把门板踹了下来,暂时安放他。
马成身上的血已经凝固了,形成了一块块暗黑色的血斑,沾染在他的衣服上。
他的身体冰冷,早就失去了生命的温度。皮肤变得灰白,透出一股死寂的气息。
手指僵硬地弯曲着,呈现出一种抓挠的样子,还保持着临死前的姿势。
马成被安置在破旧的门板上,眼睛瞪得溜圆。
马家两兄弟没有哭闹,马玉林打来一盆清水,安静的给父亲清洗。
擦拭的毛巾放进水盆里,立刻变成了一盆血水。
龙五走过去,蹲在马玉山身边轻声说:“不要闹,发丧马大爷是正事,大庭广众之下闹起来,我也救不了你。”
“你要真恨我们,以后有的是清算的时间,为了大娘、嫂子和孩子们,就算我求你了!认个罪吧!”
马玉山的手没停,也没看龙五,只是默默的给父亲清洗。
为了父亲死后的尊严,马家兄弟要求把父亲抬进磨房里换身干净衣服。
马家大院的财产都是在龙三的眼皮底下分的。
在龙三的关照下,马成的装老衣裳和棺木都还在。
一般人到了年龄,都会提前预备这些东西,马成也不例外。
所以尽管他死的突然,东西倒是预备齐全的。
马玉林回到家里,把父亲的东西都拿来,和马玉山一起,给马成收拾妥当。
龙五让工作队员帮忙,把棺木抬到后院,在马成入殓之前,让家里人看上一眼。
龙五向马玉山提了一个要求,最后看一眼可以,千万不要大哭大叫,一定要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动静越小,龙三越好运作。
如果闹得太大,龙三和龙五的能力,也很难把事态轻易压下去。
马玉山这次没反驳,而是默默的照着龙五的话去做了。
为了避免母亲接受不了马成是被一枪打死的事实。
马玉山对家里人的说辞是,马成突发急病而死。
反正他的伤口藏在衣服里面,穿上衣服也看不见。
马老太太相信了。
特殊的时期,地主的葬礼不得不简化。没有繁琐的仪式,只有最基本的步骤。
简单地烧了几张纸钱,然后,农民会派出一些人来帮忙,将马成的棺木抬起,缓缓走向马家的坟茔地。
一路上,气氛凝重而肃穆。
人们默默地走着,心中怀着各自的感慨。
到达坟茔地后,大家迅速而有序地进行了下葬的程序。
棺木被轻轻地放入墓穴中,泥土渐渐覆盖上去,形成一个小小的土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