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瞬,他想将风无忧据为己有的想法如同潮水一般将他淹没,吞噬。
风无忧没拉住马的缰绳,坠进了河里,这毫无疑问的给了江锁机会。
他救了风无忧,成功进入了风家,成了风无忧身边所谓的护卫,能够时刻陪伴在风无忧身边。
时间一长,他又觉得不够,于是开始慢慢变换相处方式,和风无忧成了挚友,他们开始互相称兄道弟,连风无情和无忧相处的时间都没有他长。
他以为自己满足了,他会成为无忧身边不可或缺的那个人。
直到入了冬。
皎月阁种了很多白梅花,有一片梅园,白梅盛开时满园都是清淡的梅香,明月城下起了那一年的第一场初雪。
而随着初雪到来的,还有一个名叫明泽的男人,只一眼,他便看出了明泽非人的身份。
银白的长发可以作假,但那一身温和的气质,还有如同岁月沉淀的痕迹都骗不了人。
他本来对于明泽没什么太多看法,可风无忧见到明泽时的喜悦与夹杂在其中的羞涩,变成了一把妒火,转瞬就将江锁的理智烧了个干净。
他跟明泽就是两个极致的彼端,明泽性温,宛如天上皎月,纤尘不染;而他性恶,像是一条阴沟里面的爬虫,扭曲的怪物。
在阴暗处,窥视着不属于他的幸福,他们沐浴在月光中,白雪下,干净,纯粹到自己不配染指分毫。
风无忧望向明泽的眸子里带着明晃晃的情意,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可是江锁看的分明,那情意刺红的江锁的双眼,很痛。
他意识到,风无忧的心里装着明泽,只要明泽在,那么风无忧永远都不可能独属于他。
他做出了个疯狂的决定,他要杀了明泽。
……
“我在你的眼睛里面看见了同样的执着,与你同行的那个男人就是你的渴求,你只是还没有走到我这一步,迟早有一天,你会步上我的后尘。”
“我们是同类。”
不知是不是放弃了垂死挣扎,江锁模样疯狂的看着雩螭,说出那句同类时的表情近乎扭曲。
扬名天下的雩螭神医,跟他一样,是他的同类。
不,不一样。
每次看向雩螭眸子的时候,他的心里都会有不安,那种不安的感觉很强烈。
或许这位神医大人,比他更加的疯狂,最后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雩螭在他扭曲的面色中,癫狂的话语下,露出了一个迷一般的微笑。
“或许吧,但我没有你这么蠢。”
“我要见无忧!让无忧来见我!”
许是被雩螭的笑刺激到了,江锁开始剧烈挣扎,铁链摩擦,在他手臂上留下了血肉模糊的擦伤。
雩螭错开了身子,到一边坐下。
“无忧公子,叫你呢。”
他连头也未回,就只是轻唤了一声,门口就进来了一个人。
那人披着斗篷,带着兜帽缓步到了江锁面前,放下兜帽,露出了自己的脸。
风无忧伸手抚在江锁脸上。
“你还好吗?”
他的脸上写着担忧,眸子里面尽是心疼。
江锁低了头,想蹭蹭他的手,他却在这时把手抽了回去。
“无忧?”
风无忧垂眸,再抬头时,方才的担忧,心疼,全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江锁看不懂的微笑。
“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礼物?”
江锁不明白。
风无忧手上丢了个小巧的白玉瓶到地上,咕噜咕噜滚到了江锁的脚边。
“昨晚我让人叫你来我房间,你来时,房中点了梅香。”
他的脸上充斥着冷漠,那是江锁从未见过的神色,都不像是他认识的风无忧了。
“梅香里,我掺了大量的迷香,或许你是知道的,毕竟,那是雨落之时,无情亲自送进来的,而我……”
风无忧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小巧白玉瓶上。
“提前服了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