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意开口,白夜便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师尊曾翻阅过祖师留下的手记,这位创建太清道宫的绝世人物,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是突然。”
他强调突然这两个字眼,若不是如此,掌教又怎么会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才能留下他的姓名于世间?这个秘密,整个太清道宫就只有三个人知道,但是现在,又要多一个玉致了。
玉致扯起嘴角露出一个不怎么放松的笑容:“师兄,你别逗了,我生在凡域,因为身怀灵根才被高人带进灵域的,我的过去,我的家族,你都可以查得到。”
这一点,也是白夜百思不得其解的关键点。她的过去从怀胎到呱呱坠地,一切都有迹可循,并非横空出世。
“那若是十八层地狱为真,人死后神魂真的会投胎呢?”十殿阎君掌握生死簿,人死后魂魄会饮下孟婆汤重新投胎,这些,都是手记中记载的东西。
听白夜说到这里,玉致的心突然安定下来了,她无奈的笑:“师兄,这些东西只是狸奴无聊时我给它讲的一些志怪奇谈,都是我编的,怎么能当的了真?”她赌白夜并不懂其中的细微末节。
哪知白夜听她说完却笑了:“你编的?那真是好巧,师妹你随便编几句话,却跟祖师留下的手记中记载的东西一模一样。”
玉致心中警铃大作,这怎么可能?李耳是春秋时代生人,最后西出函谷关消失在世上。她猜测那一天是他打破世界壁垒来到这个世界的节点,但是她讲的那些东西可全都是后世才被世人编撰出来的神话,在李耳那个时代是绝对不可能有的!
她脑子里瞬间风暴狂涌,拼命的回忆之前在太清看到过去时那一幕还有没有什么细节。也许李耳出了函谷关以后只是找了一个地方隐世修行,是在这些神话框架体系搭建完好过后才来到这个世界的,只不过是那天她过于惊骇没有看清。
但不论怎么回忆,她看到的也只是一个清瘦的身影踏碎虚空而去的画面。
“玉致,你和祖师,来自同一个地方,所以才能在没有进入太清道宫的时候,就能掌握他的秘术。所以你们知道同样的东西,是因为这些奇谈,在你们那里人尽皆知,对吗。”白夜轻声开口,说着令人无法置信的答案,那句对吗并非是疑问,而是询问。
狸奴身子一抖,也觉得这不可思议。坏女人真是它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们相遇的时候,这死女人还只有丁点大,才筑基呢。要说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未免太扯了。
但是,她那么小就知道编鬼话诈骗自己,白夜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玉致心里轰隆一声,她隐藏的最深的秘密之一,被人发现了。
“师兄……”她唇舌干燥,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解释显得无力又苍白,但是继续欺骗又因为现在受到的冲击过大,一时思绪不清,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编。
“好了,你不用说,我已经知道了。”白夜总算为自己找到了答案,他动作温柔的摸了一下玉致的头,这是他的师妹,是他的家人。
得到他的体谅,玉致紧绷的神经也算平静下来,她整理了一下思绪,“师兄,关于祖师留下的手记……你能再跟我讲讲吗?”
白夜摇摇头:“非是我不告诉你,而是那本手记本就是无字书,我能知道也是因为师尊曾经把它偷了出来,我睡梦之间听到她大概念了几句。你想要知道细节,只能恕我无能为力。”
无字书?
玉致又纳罕不已,她可以肯定李耳是不通这个世界的文字的,不然他也不可能一点关于本身的记载也没有。白夜说的手记,她没有看过,所以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晚年的他学会了那些文字。但这种猜测又说不通,要是学会了,雕像下面的刻字就不应该是大篆。
若非如此的话,那样一位圣贤,怎么可能不留下道德经呢?
其实白夜想说的是,让她和寂有情争夺道子,只要成为了太清掌教,就能尽情翻阅那本无字书。只不过这些话他不能说,因为师尊不在,掌教又身体不好,他们师兄妹两人没有强力的庇护,是不可能掀起风浪的。
“此事先暂且不提,新一轮大夜又要到了,咱们还是赶紧换个地方吧。妙鸢还活着,我们的位置很快就会被泄露出去。”白夜还握着手里的印章,玉致看着地上的剑,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
掌握印章就代表放弃所修之道与术,可心剑之路是走不到顶峰的.…..
狸奴把他的剑收起来,也没赢得他半分侧目,它好奇问道:“追杀你的到底有多少人?”
白夜一顿:“很多,比真正进入远古秘境的人还要多。”
玉致一愣,他这是什么意思?“师兄,你是说,有很多人并不是明面上进入秘境的吗?”
“这只是我的猜测,那些人像是有目的的。就比如之前你们说的遗迹,此事传播甚广,就连我一路逃亡也有所听闻,可面临这么好的机会,追杀我的那些人却没有参与。他们,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我猜就是关于联盟分部的,所以这些人才会紧追着我不放。”
“那些人是不是都佩戴着昆仑或者灵墟道宫的信物?”
“你怎么知道?”白夜惊讶。
“妈的,昆仑和灵墟到底想做什么?我们在遗迹也遇到了你说的那些人,他们明明是灵墟的弟子,但是却和溯夜回没有半点来往,他们之间很明显不是同一派系的。”狸奴不太聪明的脑子飞速旋转,猜测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竟然是这样……”白夜沉吟片刻,看着狸奴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忍不住笑:“你就别操心了,要是真有什么阴谋,到了分部总会暴露的。”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狸奴还是不放心,它有一种直觉,去了分部以后,一定会发生大事情。
“既如此,那咱们先走吧。”玉致也认同白夜的话,两人简单整理了一下此处留下的痕迹,便带着狸奴继续前进了。
猩奴心里嘀咕,还好坏女人失去了对厄难之煞的控制,不然跟白夜一块儿走,说不得还要露馅儿。那东西可是和传说中的恶魔有关,就算两人再是师兄妹,它也不认为白夜会毫不介意的站在她这一边。
两人在逐渐降临的月色中奔袭了近两个时辰,他们不敢停,经历了上一次大夜提前的事情过后,厄难之煞变得越来越活跃。
“小心!”狸奴惊呼一声,然后率先冲出去,把白夜即将经过之处的一块顽石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