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道宫弟子不都是正义凛然,中正清明宁死不屈吗?你怎么和他们不一样?”黑袍人看了看那些被种下蛇鳞的人,他们当初被捕的时候,那叫一个傲气,一副要杀要剐忍听尊便的模样,从没有一个人似她这般识时务。
玉致笑笑:“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性命还是要胜过许多的。”
“你的话很有道理,他们应该和你学学,也不至于误了性命。”黑袍行者赞同的点点头,却听得玉致和狸奴不寒而栗,他的意思是说,这些人已经死了吗?
还不等他们定魂,就又听到那个声音开口了。“你这样识时务,让我更想杀你了。”
玉致几乎瞬间暴退,方才躲过了那只要捏碎她脑袋的枯瘦大手。她额头流下一滴冷汗,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
“反应还算快。”黑袍行者收回手,也讶异一个元婴修士能够避开他的攻击。虽然自己方才出手只是随意而为,想要吓唬她,可是她能反应的过来并且完全躲开,也从侧面证明了她的实力。
狸奴也是冷汗涔涔,这个人真是好强,它和玉致在他面前只是股掌间的跳梁小丑。它看了看玉致,见她面色严肃,也知道现在处境艰难。
“行者,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做什么。”黑袍行者无辜的摊摊手,继续说:“只要你听话,我暂时不想杀你。”
“假惺惺。”狸奴才不信他,大不了自己拼死一搏,把坏女人带走就是,难道他还能拦得住?
黑袍行者没有理会狸奴的不尊敬,他耐心等待着手心的白蚕破茧成功。玉致突然开口:“行者,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黑袍行者笑了,这人为什么会询问自己,他看起来像是会告诉她的样子吗?
“方才还认为你聪明,现在倒是觉得我走眼了。”
“不说算了。”事到如今,玉致也定下心来,苦道会的人应该也是想进入分部,现在自己和狸奴落在他手里没有一点机会,如果要逃,去往分部的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
大家都安静等着破茧,一时间谁也没说话。表面如此不代表事实如此,玉致看似在发呆,实际上正在悄悄的借取封印,以备不时之需。
黑袍行者不是没发现她的小动作,他的修为远超玉致猜测,之所以没有制止,不过是因为不屑。但玉致也没太过分,与封印联系过后就安静下来。这时候,蚕茧有了动静,只见椭圆的顶端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白色的触角在撕扯茧身。黑袍行者看到这一幕露出了松快的笑容,玉致盯着他那一小截下巴,只觉得这人过分清瘦。而且,方才他动手的时候,带起的劲风有熟悉的味道,似乎在何处见过这般动作。
但她也来不及多想,因为有一只飞蛾已经从蚕茧的豁口处爬了出来。
白蚕已经完全蜕变成了一只漂亮的蛾子,那形态与玉致掌心的图案一般无三,只不过双翅还很湿润,黏在一起无法张开。它纤细的足立在茧上,舒展着自己的身体,片刻后便打开了翅膀。
狸奴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蛾子,身上的斑纹泛着闪光之感,一种惊艳眼球的蓝色和白玉之色互相交织,在空气中轻轻扇动起来。化茧成蝶的白蚕已经不认识玉致和狸奴了,它在原地盘旋了一圈,便扇动着美丽的双翅往远方飞去。
“跟上它。”黑袍行者没有阻止,反而看着玉致
玉致骤明,原来他留自己性命是因为要她带路?可为什么要自己才行?是蚕衣的关系?可如果苦道会的人早早出手夺走白蚕,那又何必用她?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心头——他看不见蚕!
玉致心跳很快,她不露声色的打量着,发现黑袍行者只是看着手上的茧和飞蛾飞走的方向,在空气中有一缕缕闪光粉末留下痕迹。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玉致故意走偏,但也没脱离闪光粉末留下的轨迹,狸奴不解的望了她一眼,没吭声。果不其然,黑袍人提步跟着她一起动了,连带着那些身体僵硬的修士,沉默的跟着玉致脚步。
狸奴立刻发现了身后的诡异,它与玉致眼神相对,多年来的默契让双方马上领悟了对方的意思。如果苦道会的人并不能看到飞蛾,那她逃走的可能又增加一成。
黑袍行者表面无异,让人看不出来他到底能不能见到飞蛾,玉致故意带着他绕了好几次路,一次次的试探他。但是他表现的一如平常,让人摸不清虚实。
直到这时候,她总算安心,对方的确看不到。
白蚕化作的飞蛾没有目的地,一路向前飞翔,它飞的很慢,但却没有一个人着急。狸奴暗中探查白夜的情况,之前他有要清醒的征兆,却一直不能醒来。
它猜测是因为那枚印章在他身上的缘故,所以悟道茫然,白夜的剑在狸奴手里,它有些蠢蠢欲动。
玉致捏了捏它的爪子,现在受制于人,示意它不要乱来,只要没进入分部,那黑袍人不会轻易杀他们。
飞蛾一路飞行,很快就到了大夜,因为他们一行人数量庞大,无数的煞被吸引过来。其中,有许多厉害的煞都有出窍水平。
玉致和狸奴打头阵,自然也是最先遭遇厄难之煞的那个,她心惊胆寒,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煞准备出手。
但不曾想,那些煞只是刚靠近她,就被一道明亮的剑光全部切碎。狸奴回头看着黑袍行者,见他若无其事的把玩着手中一把小小的长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有他在,再多的煞也是送菜。他那把剑绝对是一件不弱于印章的宝贝,只是随意出手就能将那么多出窍境界的煞砍碎,让玉致屏住一口气。
大量的煞被打散,煞风阵阵,却丝毫影响不了在前面晃晃悠悠飞行的蛾。它翅膀上不断有闪光粉末撒下,在灰暗的世界中增添了一抹绚烂色彩。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飞蛾突然停了下来,它扑朔着翅膀,身上的斑纹色彩更加鲜艳。周围空气出现异动,狸奴的脊背绷直,小声提醒玉致:“有很剧烈的空间波动。”
黑袍行者也感觉到了,他勾唇一笑,身上飞出一张符纹和一块阵盘。两者结合起来,一时间天旋地转,风声阵阵,很快就有两个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妙鸢和那个壮硕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