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去睡会吧,这里有我。”方正化躬身道。
朱由检摇摇头,说道:“不要紧,这点时间,我还熬得住。”
“可您都熬了两天两夜了,让奴婢来吧。”
谈话间,朱慈烺幽幽醒来,待到稍微恢复点精神之后,朱慈烺立马坐起要找父皇。
双目仍是朦胧状,好似梦游一般。
朱由检立即稳住他的身体,轻拍后背,温声道:“父皇在这里。”
托着朱慈烺的后背,将之缓慢放倒,轻拍他的肩膀,将他又哄入睡。
一摸额头,还有点低烧。
方正化在一旁,看得有些傻眼,皇帝何时如此懂得照顾人。
照顾人不是他这些下人的事吗。
看来这次万岁爷变化很大啊。
待到临近午间,方正化端来药汤,轻声说道:“爷,太子醒了吗?”
“嗯,给我。”
朱由检接过药汤:“皇儿,吃药了。”
说完就要给太子喂药,朱慈烺支撑起酸痛的身体,伸手去接:
“怎敢劳父皇的驾,儿臣自己喝。”
说完接过汤碗,仰头一口气喝完。
朱由检接过空碗递给方正化,叮嘱道:
“你的右腿千万别动,等骨头慢慢愈合。”
“知道了父皇放心。”
朱由检看着懂事的朱慈烺,很是满意,让他自己休息,和方正化离开房间。
来到院子里,朱由检伸了下懒腰,感觉四肢麻木,周身酸痛。
“万岁爷,您该歇着了,两天没合眼了。”
朱由检一打哈欠,才觉得困了,叮嘱方正化照顾好太子,才肯回房休息。
又过一天,朱由检来到太子房内,看他气色好了很多。
朱由检和他问话。
“皇儿,你可记得当日破城在即,临行之际,父皇在皇宫给你说的什么。”
“回父皇,记得那日父皇曾告诫儿臣:
汝今日为太子,明日为平人。
在乱离之中,匿形迹、藏姓名。
见老者呼之以翁,少者呼之以叔伯,万一得全报父母仇,无忘吾今日戒也!”
朱由检都不记得这么许多,孩儿却是字字不忘。
这番谆谆之言,句句啼血,闻之让人悲悯。
可见当时急迫和无奈。
朱由检:“是的,现在父皇再次问你,其实不愿你忘记,如今你我父子二人,当以平人自居,切不可暴露身份。”
“儿臣谨记。”
朱由检没有继续教诲,让他多多休息,有事叫方公公即可。
之后,朱由检来到前厅,召集府里下人问话,一来了解一下京城形势,二来看看大家气色如何。
朱由检知道,现在京城流行瘟疫,必须早作防范。
马光年带着府上所有仆人来到厅前,这些仆人没有受到主人苛待,个个精神饱满,一派主慈奴忠的景象。
厨娘汪妈提到隔壁张大娘染疫去世了,让老爷注意身体。
这个提醒来得很及时,虽然这些老妈子不懂如何规避瘟疫,但是朱由检可以。
“汪妈,你去集市多买点石灰,沿着院子墙根,洒一圈,可以防止瘟疫蔓延。”
“知道了,老爷。”
对着另外一个老者说道:“他们都叫你吴伯是吧。”
“老爷可别折煞小人,叫我吴平就好了。”
朱由检本就不在意平时的称谓,叫吴伯吴平都可以,抬手让其站起身来回话。
“吴平,时下瘟疫凶猛,你要多注意府上清洁,带其他人一起做全院大扫除。”
“知道了,老爷。”
嗯,朱由检点点头,又腾出人手专门负责外院杂事,砍柴挑水自不在话下,特别注意喂马,草料不要用腐烂发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