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司徒文放下手中的笔,而后抬手轻轻一挥。“都下去吧。”
“我等告退!”几位府官缓缓退出堂内。
“说吧,有什么事不能等爷爷回府?你这丫头跑来此处影响不好。”说着,司徒文合上了案台上的文书。“来给爷爷捶捶肩。”
闻言,司徒娴韵快步上前,而后从怀中掏出一封密信。“爷爷,这是三叔派人送来的。”
“哦?他居然会给府上送密函?”接过密函,司徒文将之随意的放在一旁。
“您不看看吗?”
“有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地方上杀良冒功、抢夺劫掠。你三叔是营中之人,不好处理。”说着,司徒文双眼缓缓闭上。“百姓日子不好过,营中的日子也一样,兵卒是要吃饭的。”
司徒娴韵微微点头,心思却已然飘到了别处……
“嘶!死丫头,捶轻些,你想把爷爷这把老骨头拆了不成?”
司徒娴韵尴尬的回过神来。“爷爷,事情闹大了幽州刺史不好交代吧。”
“他是爷爷的得意门生,不会多言。”司徒文不由的摇头叹息。“死丫头,你这事情办得不好。莫说幽州,再这么下去,便是青州也经不起折腾。
你啊,办事的手段还是略显稚嫩。徐平入梁的军需是国事,本就不该由你为其私自筹措。”
“可是皇帝那边……”
话未说完,司徒文却摇头打断。“皇帝的心思很复杂。徐平前去大梁驻军必然和他做了交换,至于是什么交换,这个爷爷暂时也猜不透。
对于如今的局势而言,皇帝要想对徐平做出限制自然会在军需上下手段,但他不会做得太过。
倘若情况有变,七万兵马损失是小,和徐沧翻脸才是关键所在。这个尺度他自然会拿捏到位,不要把他想得太简单。
你可以给徐平筹集军饷和粮草,但是不能太过,咱们和北境的关系同样很微妙。”
听闻此言,司徒娴韵并未开口。皇帝的心思她并非不知,以防万一罢了。
见其这番模样,司徒文继续说道:“在京城之际,你和徐平接触得过于频繁,这个皇帝必然知晓。
在他眼中,爷爷自然不会去触及这个底线,所以他并没有作出什么举动。
你与老七也算得上青梅竹马,待其明年过礼,赐婚的圣旨就该下了。这件事,你需要好好考虑。
你的态度代表着爷爷的态度,所以抗旨肯定是不行的,拖上一阵倒是问题不大。具体要看徐平作何选择。”话说到这,司徒文无奈的叹了口气。“北境的暗哨何其多,你与他暗地里好上徐沧必然知晓,他儿子的态度自然也代表他的态度。”说着,司徒文拍开了对方捶肩的手,而后撑着桌案缓缓站起身来。“哎!死丫头,你这一身的心眼子全都用在了爷爷身上。要知道,徐沧就算反了也几乎不可能成功。
即便他侥幸成功了,咱们司徒府同样是臣子。保藩的目的是不让皇帝腾出机会来对咱们下手,不是让他造反。
看着吧,欧阳正奇与孙国安率军去了南境,只要元武能顶住压力吃掉大梁以北,皇帝就该对宁毅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