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未必为实,深情不及言多。不如,登楼去,莫负清秋。
“对了,阿霖,我一直想问你,你觉得活着——是为了什么?”暮吟收敛了笑容,一脸郑重地看着阿霖。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却从来没有想清楚过。
于她而言,时间是没有意义的——岁月无情,却淡不去她的容颜,光阴荏苒,只不过是让她习惯了孤独。而她,也强大得不需要任何人保护。
“你思考这个做什么?无聊的问题,想它作甚。”阿霖翻了翻眼睛,顾左右而言他,却突然想起来,曾经有个人也问过她同样的问题。
“你回答我嘛。”暮吟夺过阿霖手里的烤鸡腿,依然不依不饶地追问。
“我……你容我想想……”阿霖从油纸包里拿出另一个烤鸡腿,咬了一大口!
“我看我们在这栋古楼呆的够久了,我不喜欢这个地方,赶紧走吧。”见阿霖给不了答复,暮吟突然烦闷起来,再也坐不住了,从踏进这破旧的危楼那一刻起,她就有些心绪不宁。
什么“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在这里,她一点也体会不到诗中的意境,这个地方给她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而女子的直觉,通常是很准的。
两人刚准备下楼,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突然乌云密布,下起雨来。
“下雨天留客,看来是老天爷不想让我们走,又可以继续吃糕点了。”阿霖长吁短叹的样子让暮吟忍俊不禁,她知道,阿霖可不是会因为下雨就犯愁的人。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暮吟轻笑一声,白衣轻扬,从楼上飘然而下。
“喂,你要去哪里?”阿霖没想到暮吟会来这一出,正准备跟上去。
“我一会儿要去见一位朋友,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暮吟回了一句,人已消失不见。
阿霖依言坐了回去,她知道暮吟的性子,她做事向来雷厉风行,自有分寸。不该她过问的,她就不过问。烤鸡腿已经吃完了,阿霖只好掏出仅剩的几颗瓜子儿,津津有味地嗑起来。
秋天悄然而至,一场秋雨一场寒。岁月斑驳的痕迹有了新鲜的生气,一座古楼,也寓托了今人的心情。阿霖看着柱子上那些深深浅浅的刻痕,在雨声里做起白日梦来。
江骞玥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他做的每一件事,下的每一个指令,必然都是目的明确的。
他很少离开自己的琉璃殿,但是每次出去,肯定是因为有他不得不亲自动手的事。可这一次,跟在他身后的下属好奇地发现,自家老大竟然在游山玩水!
几日之后,下属更加好奇地发现,自家老大竟然在偷窥两个姑娘游山玩水!
这事不对劲,简直是匪夷所思!
但是江骞玥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数日来,他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暮吟身上——就算不能靠近,远远地看着也是好的。还有暮吟身边那个蓝衣女子,也是个有意思的人!
要不是为了暮吟,他怎么会扔着好好的琉璃殿不待,跑到这鬼地方来活受罪?
虽然吧,这事儿他并不觉得委屈,相反,他还乐在其中。
一个人有没有本事,从其说话的声音就能听出,这是江骞玥的惯用手法。
一个没有本事的人,身上往往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即使未见其人,仅从其说话的声音,就能准确判断出来。在用人过程中,江骞玥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人。他秉持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总能收拢人心。
江骞玥善于掌控人心,这也是他能成为魔君的筹码。
可在暮吟这里,他第一次尝到了患得患失的滋味。
他想要得到她的心,又害怕失去她。他知道自己控制不了她,所以他选择了放纵。
放纵自己喜欢她,放纵她去她想去的任何地方。然后远远地看着她。
看着就好!
乔宁宁敲开山门的时候,鸿恩寺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法会。午膳期间,一位盛饭的僧人提醒她:“女施主,请把您翘起的腿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