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就能变成,他把一个女人打死扔湖里了,再到明天晚上,四九城就都知道了。
翠云手脚都开始痉挛了,牙关更是咬得死紧,热水一点儿也灌不进去。
付宁借了双筷子,半天才撬开一个缝儿,顺着往里滴答了几口热水。
木头请来的大夫是个四十多岁的成年人,他看了看翠云身上的伤,又把了把脉,挑着眉毛看向付宁,“这姑娘伤得不轻啊!”
付宁一看他那个眼神,赶紧把自己从陶然亭湖里捞人的说法又说了一遍,这个黑锅绝对不能背!
大夫不管心里信不信,反正嘴上是信他了。
眼瞧着翠云一口气就提不上来了,大夫赶紧拿出银针一通扎,又用艾草条灸着,才把这口气吊住了。
“这位小哥,这姑娘寒气入体,脏腑都冻得够呛了,再加上外伤也不轻,起高热是必然的,我只能说她得看命了,而且……”大夫顿了顿,压低了声音继续说,“她身上还有花柳病,你看怎么治啊?”
一听说有花柳病,帮忙的大妈都退到门外去了,付宁硬着头皮跟大夫说:“咱们先救命,先救急!”
然后出来就找木头,让他快点儿到麻线胡同去报信,务必让连安过来一趟。
一是因为,翠云怎么说也给连大爷当了两年的工具人,前两个月还念叨着找不到这个人了呢,于情于理他也应该知道这个消息。
二是因为,付宁身上钱不够,他没想到今天能从湖里捡个人,只想着最多把安大人送到通县上船,他跟木头也就是在外面吃个饭,所以就带了一块钱,现在看远远不够啊!
这边木头走了,那边大夫开了方子,付宁就跑着去拿药了,回来的路上还买了碗和筷子。
看刚才大妈那个反应,刚才借的碗筷是肯定不会再要了,也不能白拿人家的啊,这个就算是赔给她了。
等到第一剂药给翠云灌下去了,连安总算是到了。
一进屋看见了翠云的脸,连安的眉毛就皱起来了,“怎么搞成这样了?”
“大爷,你别问我,我就是去刨芦根的。”付宁解释的心都累了。
连安皱着眉头又问了问大夫,给了他一张银票,让他尽力把翠云救过来。
钱一到手,大夫紧皱着的眉头就松开了,表示自己绝对会尽力。
虽说是医者父母心,没有诊金该救命他也得救命,但是能不赔,甚至还能赚点儿钱,这个干活的心气儿肯定不一样。
眼下最麻烦的是,翠云住在哪里?
现在她还没脱离危险,当然可以借住在教堂,这里也方便大夫来看诊,但是等她病好一点儿了,就不能在这里呆着了。
看刚才那些大妈的反应也知道,翠云身上的花柳病让大家都对她敬而远之,如果被来做礼拜的信徒们知道了,马克神父担心自己会经不住抗议。
能让翠云在这儿住到脱离危险已经很不错了,连安也知道教堂为难,承诺等翠云能下地了就带她走,还给教堂换一批干净的被褥。
可是她现在这个样子,这两天谁照顾他呢?
几个大老爷们儿都不合适,那些洒扫的大妈都避之唯恐不及。
但连安觉得,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拿出了两块钱的高价,看哪个妇女能照顾翠云两天,或者他们介绍个人也行。
在大夫反复保证,只要多洗手、勤换洗衣服,日常接触没问题,而且翠云的花柳病目前还不太重的情况下,总算有人出来接了这个活儿。
把翠云安置好了,付宁就带着木头回家了,他还急着回去整理安晨冬给他的资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