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宁忍这个家伙半天了,把查理拽过来挡在脚行前面,让他看住了这帮人,不许出人命。
他自己往前走了几步,恶狠狠的盯着姓陈的说:“你知道仨多俩少不?分的出轻重缓急不?”
抬手一指那货船,“知道这船上的货是谁家的吗?还在这儿挡横?要不是官府封印了,不好找人,才露不出来你呢!
就盯着眼前这一亩三分地,将来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说着这话,越过这帮混混往他们后面看,盛家那个管事的站的远远的,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这场闹剧,双手在袖筒里一揣,就差一把瓜子了。
付宁磨了磨后槽牙,转身就奔新军的营盘跑。
刚才莱恩那两枪已经把他们惊动了,现在付宁往这边一跑,一排一排的枪口都对准了他。
付宁脚下一顿,不敢再跑了,一边走着一边喊“军爷”。
那个排长让左右把枪放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走过来。
“军爷,麻烦问一句,您这边有回信了吗?”
见人家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付宁咽了一口唾沫,开始忽悠。
“大人,我是想着啊,咱们这船货都是工具,对不对?”他在“工具”两个字上特意咬了重音。
“这个东西肯定不是一锤子买卖,咱们将来还得跟外国买,这洋行的人来来回回的就这么几个人,还都跟大喇叭似的,这回去一宣传,我怕您将来让管后勤的人埋怨!”
付宁又往前走了几步,压低了些声音继续说:“现在时局不稳,袁大人也回乡养病去了,盛家这小人才蹦跶起来,可咱们谁能说袁大人就没有东山再起的一天呢?!
现在不能再给大人找事儿了,您说呢?船上这批货标的是五金工具,可里面是什么,咱们心知肚明,真给捅出去了,也是麻烦!
所以,您看是不是不用那脚行的人,咱们自己把东西卸下来,神不知鬼不觉的,省得有人嘴不严实。”
付宁叨叨叨说了这一大通,气都快接不上来了,那排长依然是一句话都没有。
还就这么不错眼珠的看着他,看得付宁觉得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这时一个小兵跑过来,趴在排长耳朵边上窃窃私语了几句,那排长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付宁一眼。
“一班长,带人守着驻地,一会儿有人过来,剩下的人跟我上船,卸货!”
“是!”
听着这齐齐的一声喊,付宁的心咕咚一下就落回去了。
那个排长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神情肃然,“我告诉你,我们卸货了,一会儿专人拉走,不用去什么仓库,但是这不是你巧舌如簧、巧言令色游说的成果,而是老子的军令到了!”
是、是、是,付宁一个劲儿的点头,您军令如山!您令行禁止!只要能把货卸了,让我说什么都行!
荷枪实弹、杀气腾腾的二十多个大兵出现在码头上,本来吵吵嚷嚷的人全都没声儿了。
那个姓陈的本来斜倚在椅子里,这会儿跟弹簧似的一下子就蹦起来了,连带着后面的人都拉着椅子往后撤。
排长看了看赵家的脚行,又看了看一身混混儿装的同升脚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什么意思啊?大过年的跑这儿炸果子来了?”
“没有!没有!没有!”陈老板是一个劲儿的否认。
“袁大人的东西你们也惦记?看来前两年杀的不够啊!”
一听这话,混混们是彻底老实了,开始收拾东西要撤。
付宁看着新军上船卸货,心想这边儿是消停了,又看了看盛家管事的。
还有这一半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