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问问对你自己有什么影响吗?”道士对于他的痛快有些诧异。
“我会死吗?”
“不会。”
“我会残吗?”
“也不会。”
“那就行了,您就说怎么办吧!”付宁听说自己性命无虞,别的也就不太在意了,这条命本来就是捡的,现在还是个穷得叮当响的旗兵,他没什么可损失的。
道士非常赞叹的看着他,“不错,就得是这份心性和磊落,才接得住这份造化!”
他跟付宁说,别的不用操心,只需要准备些说辞,得告诉这姑娘,她路走岔了,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再往前就是死路了,赶紧掉头回来,剩下的到时候听指挥就行了。
然后又跟安晨曦的父母说,“这事儿宜早不宜迟,晚一天姑娘就多受一天的罪,我刚才算过了,明天就是一个可以用的日子,咱们就定明天动手吧。”
事情一下子提速了,弄得大家都反应不过来,安晨曦的父母过了一会儿才追着问,要准备什么?
道长摆了摆手,别的他都有,但是得要公鸡,越健壮越好,颜色越艳越好,要十二只。
安家的下人们得了指示,全都到市场上买公鸡去了,一时之间江宁城里的各个菜市同时出现了一批买公鸡的人,两眼睁得溜圆,专挑那大个儿的。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付宁过来的时候,他们家满院子的鸡叫,也幸亏周围几家都是同族,要不上门打架的少不了。
道长选中的时间是日出之后、午时之前,选这个时段是阴气褪去、阳气生发,但是到了午时阳气太盛,就是过犹不及了,所以必须在午时前把事情了了。
付宁昨天想了一晚上的词儿,根本没睡多一会儿,就眯瞪了那么一阵儿,还做了个梦。
梦里一只大白鹅掉在一片沼泽地里,扑腾半天也出不去,最后沉下去了,当时吓得他一激灵就醒了,再也睡不着了。
道士站在院子里,望了望太阳的位置,然后指挥着安家的下人们把安晨曦抬到一架竹床上,又把竹床抬到后院的正中间。
床架上挂着薄纱的帐子,遮挡着人们的视线,算是能保护些隐私吧。
竹床放妥当了,道士开始杀鸡取血,然后用鸡血在地上画一些谁都不认识的花纹。
他在这里忙碌着,有门房跑进来报告,说是好几位族中的老封君上门来了。
这变故弄得安晨曦的父母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都知道他家今天有大事,怎么就非得这个时候上门,还是组团来的呢?
两个人迎出去了,一会儿都阴沉着一张脸回来了,身后跟着好几个老太太,还都一点儿不见外,进来就张罗着让人搬椅子。
她们全都围在了道士画下的血阵外面,不错眼珠的盯着院子里的事情,嘴里还对安晨曦的母亲说,她们都是来给晚辈站脚助威的。
其实她们那八卦的眼神早就出卖了她们的内心,付宁不知道这些老太太这么折腾,她们家里知道不知道,都是同宗同姓,这么起哄架秧子的合适吗?
但是他很快就没心思想东想西了,道士的血阵很快就画完了,他被要求站到一个离安晨曦最近的圆形花纹上,道士还在他脚边用鸡血划了个圈。
付宁心里默念着他昨天晚上想好的说辞,但是看了看周围坐了一圈的老太太,他又张不开嘴了。
那些话当着安晨曦的至亲说没问题,可是在座的这几位一看就是满脑子封建糟粕的老顽固。
甭管今天这件事怎么结局,她们都高兴不了,万一拿起长辈的架子诘问起来,不好收场不说,安晨曦在三亲六故里面基本上就社死了。
他眼珠一转,把安晨风叫过来了,因为脚底下都是鸡血,他一点儿都不敢移动。
两个人叽叽咕咕的说了几句话,安晨风蹦跳着又出去了。
道长在竹床的一侧设下了香案,手中的三清铃“叮铃”一声响,仪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