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高的红柱,空旷的大堂,层叠的纸拉门,金镶边的屏风,无处不在的檀香气。
这些,都是被女孩儿所默默记下的。
这是她第一次进到这内殿,地面光滑的能清晰的反出两壁的烛光,她未敢抬头,本是打算透过地上影影绰绰的身型去描摹大掌司的模样,但大掌司的声音却从薄纱后而来,篱儿小心抬了头,可到最后也未能一睹大掌司的真貌。
“昭亭,我不是说过,不可带外人来此么。”冷冷幽幽的声音传来。
昭亭说的不假,听声音的确是雌雄莫辨。不过这外人是指……我吧?
篱儿眨了眨眼睛,她至今也未能懂,同为魂宗,昭亭怎么就悄悄摸摸的混这么好,明明他阶位比谁都低却偏偏受了大掌司的垂涎……
不过这如此严肃的场合也容不得她多问,姑娘只能肚子里偷偷犯几下嘀咕。
昭亭毕恭毕敬的作揖弯身,“回大掌司,昭亭不是有意如此,而是事态紧急,来不及和您提前禀报。”
“哦?所谓何事?”
“所谓封渊师兄晋神一事,我想,具体还是请当事人和您细说会更妥当。”
昭亭侧身冲篱儿使了眼色,篱儿点了点头也毕恭毕敬的作起揖来,“掌司大人,小女申级魂宗陆篱儿,有要事向大人禀报。”
“说。”
篱儿稳了稳情绪娓娓道出了事情的始终。
半柱香后……
“你是说,封渊被极北出现的新魔物杀死了?”大掌司仔细琢磨了女孩儿的话后,反问道。
“是的,还有我哥哥陆离也是被那个叫魇的魔物所杀,根本就不是什么幻灵冰姬,掌司大人,我们的情报是有误的。”篱儿紧接着说。
“哦?照你这么说,”大掌司顿了顿,“我的两个甲子级晋神宗者皆被那魇兽所杀,那身为申字级的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呢?还如此完好无损的回到了朝圣,你莫不是要说,是那魔物对你手下留了情?”
“我……”篱儿一时语塞,她的确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回到的朝圣,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醒来时便已是在昭亭堂所的阶梯了,只是……细细回忆时,脑海中却又有什么渐渐变得清晰……
“我……大概,是被一个孩童所救……”篱儿有些艰难的开口,这理由也兴许是自己糊涂了脑子出现了偏差,可若不是亲身经历怕是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可篱儿却不知大掌司在薄帘后的细长黄瞳忽然一动,他急切的向前探身,面目略显狰狞,“怎样的孩童?”
篱儿闭上眼缓缓说出了她记忆中孩童的样貌……
“他……毫无血色的肌肤,空洞的眼,还有……惨白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