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之前阳文化口中的野马寨二头领罗鸣,以及瓜子河石桥,太昊就用神识向车队前头看去。
在瓜子河石桥两边的草丛中多看了一眼,就发现在石桥这边的桥头南边,有十三个人静静地躲在河边的草丛中。
十三个人中,爬在桥边距离最近的地方的是十个年轻男人,后边的草丛中蹲着三个皮猴子。
(皮猴子,北方人对八到十五岁孩子的一种戏称,认为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最是调皮捣蛋,啥坏事都敢做。)
除了一个年轻男子头上戴的方帕是蓝色,且身上的麻布衣服没有打补丁而外,其余人头上都戴的都是麻布方帕,不说身上的麻布衣服打满了补丁,就连背上的包袱和脚上的鞋子也是破旧不堪。
(方帕,也叫英雄巾,是旧时北方人出门时头上包裹的一种布,呈四方形,方方约为二尺八寸,也有方方三尺二寸的。翻看历史,多见绿林好汉头上包裹的布巾。)
三个皮猴子也不例外。
爬在最前头的两个男人,一个背上背着生了锈的铜剑,铜剑上破了五个豁口子,用生牛皮做的剑鞘包裹在里头。
另一个手中握着三尺长手腕粗的短棍,短棍很光滑,应该是经常棍不离手磨成的光滑度吧。
背上背着铜剑的男人生就一张甲子脸,身长五尺,柳眉豹眼,鹰鼻火嘴,甲子脸,八字须,颧骨有点前突,脸颊少肉。
相术上说,此种脸形属于阴谋形人,善于权谋,工于心计,当面有容人之过,背后有杀人之心,这人便是野马寨二头领罗鸣。
爬在罗鸣身旁的四方脸男人便是黑豹子,身长七尺,剑眉虎眼,直筒鼻,覆船口,方脸厚耳,胡须满脸,赛过猪鬃,整个人属于肌肉形男人。
不说跟人打架了,就是看起来给人的感觉都是满满的力量感,至于此人真的有没有力量,没有较量过,谁也不敢说。
“罗头领,春家的斥候过来了。”黑豹子小声嘀咕道,“要不要我过去悄悄弄死他们?然后。。。”
“不用,”
罗鸣急忙伸手按住了黑豹子后背,小声说道,“咱们抢的是粮食和钱,不杀人,虽然现在看起来好像世事乱了,但是罗盘城和黑水城的神州卫可不是吃素的人。”
“好吧,我听你的。”
黑豹子咬了咬牙,又重新爬好,猛然感觉到好像有人在偷看自己,不由得心中狂跳,瞪大眼睛四下里瞅了一圈,也没有瞅见人,额头上的冷汗就冒了出来。
于是,黑豹子用袖子擦了把冷汗,很是郁闷的向罗鸣说道,“罗头领,我咋感觉到好像有人在看我哩?你哩?”
“别说话,悄悄的,我也感觉到有人在看我。”
罗鸣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音,“咱们先仔细观察一下,看看暗地里的人躲在哪里?如果不把这个人找出来,咱们今晚别说抢劫春家车队了,就是能不能跑回去,都很难说。”
“嗯嗯,嗯,我知道了。”
黑豹子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又开始瞪大眼睛向四下里乱瞅。
在月亮已经落下西山的时候,本来就灰暗的夜色更加灰暗了,目力所及,几乎所有能够看到的东西都是灰蒙蒙一片。
蹲在最后面的三个皮猴子中,罗弍把也感觉到了有人在偷看自己,急忙拿眼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心里不由得大惊。
于是,罗弍把伸手擦了把冷汗,凑近罗湖和黑摸娃,小声说道,“罗湖,摸娃,我感觉到有人在偷看我,你俩感觉到了吗?”
黑摸娃其实也感觉到了,但就是不敢说出来,就皱眉看向罗湖,轻声问道,“我也没有感觉到,罗湖,你哩。”
罗湖一脸的苦恼,颤抖着声音说道,“我跟你一样,啥也没有感觉到。”
说罢,又看向罗弍把,小声问道,“弍把,你能感觉到是几个人在暗地里偷看咱们?咱们要不要现在就跑路?”
“是一个人。”
罗弍把刚说完话,忽然感觉到又有一双眼睛在暗地里注视着自己,立刻又说道,“不不不,是两个人,是两个人在暗地里瞅咱们。”
“两个人?”
罗湖皱眉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嗯,既然对方只有两个人,那咱们三个这就走吧,跟好我,别停留。”
说完话,罗湖就转身猫腰,顺着河道西边的河岸,在草丛中就像一只追逐小动物的狐狸一样,眨眼间就跑出了三丈开外。
罗弍把还想问话,眼见罗湖就这样跑了,伸手一拉还在发呆的黑摸娃,也跟着猫腰低头,拖着黑摸娃撒腿跑路。
太昊和花狐都发现这三个皮猴子很有意思,就用神识直接追踪了过去。
大约十个呼吸之后,当三个皮猴子跑出了太昊的神识范围,太昊才收回了神识,开心地笑了起来。
花狐也收回了神识,看见太昊在无声地大笑,小声问道,“青帝,你看见了啥东西,这么高兴?”
“我刚才看见了三个碎娃,修为很低,但是却很机警,”太昊小声说道,“好像意识到了啥危险,就像兔子一样向北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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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狐皱眉,继续小声问道,“青帝,你说的是瓜子河这边右手的草丛里头蹲着的那三个碎娃?”
“嗯嗯,嗯。”太昊嬉笑着点了点头。
黑闷娃有些憋屈了,气鼓鼓地问道,“青帝,你的意思是,你从这里能看到瓜子河石桥了?”
花狐直接呛道,“闷娃,你明知故问,难道说你从这里看不到瓜子河石桥?”
“哼哼哼。”黑闷娃气的有些不想说话,直接闭上了眼睛,假装在用神识外放。
其余的八个男人眼见罗鸣和黑豹子没有动身,也都静静地爬在草丛中不敢有分毫移动,在太昊和花狐轮番的神识探查下,眼睁睁地瞅着春家的马车队踏上了石桥。
罗鸣眼瞅着春家的车队就要上石桥了,心里也很急,就试着用神识感应了一下,发现刚才那两道在暗地里看自己的神识不见了,心情才算稍稍好了一些。
但是又很忧心,害怕那两道神识再看过来,就用手推了爬在身旁的黑豹子一把,小声问道,“豹子,你现在还能感觉到那两道神识吗?”
“感觉不到了。”
黑豹子转过头瞅了罗鸣一眼,小声回道,“可能是偷看咱们的人已经走了?!”
罗鸣心里一喜,急忙说道,“那你先用神识探查一下,如果六十丈内没有意外,咱们就可以动手了。”
说罢,不待黑豹子回话,罗鸣先一步将神识外放,一丈一丈地向周围探查,直到神识延伸到最大限度的六十丈远,也没有探查到什么修士,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
黑豹子也没有气馁,紧跟在罗鸣后边,也将自己的神识放大到极限,也就是六十丈远,不死心的探查了三遍,也没有探查到什么修士。
黑豹子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小声向罗鸣说道,“罗哥,在六十丈之内,除了春家现在的管事春杨松有一点点修为而外,其余人尽皆是凡人,你看要不要出手?”
“为了小心一些,咱们再看看。”
罗鸣没有急躁,小声回应了一句,继续用神识向周围探查。
“歘——”
“哗啦——”
当春家的头一辆马车在驮马的带动下踏上石桥时,河水中有条三尺多长的大鱼忽然窜出了水面,激起了一团团水花。
“唏律律——”
“咯吱——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