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畔兰香依稀,苦苦追忆梦里的情景,梦中躺在他的怀里,他是蕙兰做的,唇又香又甜。
她们相拥而眠,真实又着迷
她摸了摸嘴唇,肿肿胀胀似被蚊子咬过,身上某些地方感觉也不大对劲儿。
可是身旁空空荡荡,哪里有他的影子?
原来只是一个美好的梦而已,少女一声叹息。
卧室极窄,除了床榻,还有张做工典雅的案几,上面摆放着件精致的木雕。
木雕上,少女月容花貌,舞姿曼妙,披挂如灵蛇环绕,裙裾似蝶翼迎风,细微入目。
她饶有兴味地看着,连长长的睫毛都根根可数,那眉那眼,无不灵动传神,且并不是屈菱歌。
对了,定是他那未过门的媳妇,小叠思绪沉沉,不觉黯然神伤。
“谁让你动我的东西?”门外传来冰冷的低喝。
小叠正陷入没来由的沉思中,被突如其来的声音骇了一大跳。
一个失手,木雕啪地掉在地上。
她惊慌失措地蹲下想要拾起。
不料男子抢先一步踏过来,衣袂挟带着冷冽的疾风扫过少女脸庞。
景炫弯腰拾起。捧着那断裂的残缺不全的美人木雕。
垂眸死死地盯着,盯着底座那几个字“梦里红销,轻叠数重”。
秘密差点被窥破,他阴沉沉的脸上看起来有些骇人。
小叠像个傻子般杵在那里,等待着即将来临的狂风暴雨。
男子猛然抬起头,嘶哑着嗓子,冷哼:
“你爹平日里不是请了好多夫子女官授教吗?怎么还是这个样子,没规没矩的!”
小叠喉头紧缩,干涩难咽,嗫着嗓子结舌道:“不就是个……木雕,赔你还不行吗?”
男子言词咄咄逼人:“赔?怎么个赔法?你能保证一丝一毫都吻合吗?再换块木头,你认为还能雕刻出一模一样的东西来?”
他一面训斥一面步步上前。
小叠不停地后退,退到了角落里,如水大眼里闪着晶莹。
他右手支在墙壁上,将她半包围在胸前。
嘴角抽出一抹讥讽:“怎么又要哭,就这点出息,在云夺山庄你不是威风得很吗?”
自己差点被吓死,这厮还说风凉话?
小叠肺都快气炸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大眼怔愣地看着。
只觉这张越发俊美的脸很可恶,银牙一咬,抬手一耳光甩过去,泪水夺眶而出。
男子潇洒地抬手握住,唇渐渐凑近她耳畔,冷笑:“真是不自量力!”
手腕被捏得生痛,恨恨地想要甩开,可是那手却如钳子般牢牢地箍紧。
少女紧咬着嘴唇,竭力抑住眼泪,好一副梨花带雨。
男子抬手待抹干脸上的泪水,她倔强地别开脑袋,眼泪又止不住地往外冒。
男子轻叹,双手捧过她的脑袋正视着,眸中一扫方才的森冷,带着几许柔情,低声道:“别哭了,好吗?”
景炫似乎并不在意小叠此时的想法,拉她走出木屋,转身打了个唿哨。
很快便跑过来一匹棕黑色高大骏马,毛色油亮,膘肥体壮。
景炫姿态洒脱地跃上马鞍,腰身挺拔,气度如仙,像位骄傲的王子。
他将手伸向小叠,眼神期待地看着。她不假思索地将柔软的小手搭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眼前依稀出现一座别院,白墙黛瓦,飞檐翘角,隐没在山树绿水间。一座吊桥横在水岸。
山庄大门气势非凡,雕槛画楣,门匾上四个遒劲的大字“白云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