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小树林,夜幕沉沉,昏黄的淡月纤云笼罩。
时有夜枭发出惊悚的尖鸣。
秋露微寒,夜风渐冷。女子情不自禁打了个冷战。
“陈冷洛,”蓦地,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在幽寂的暗夜如鬼魅般阴森。
冷洛虽早有准备,但还是唬得一个哆嗦。
高廋挺拔的老者伫立在暗夜下,满身披着月华的冷霜,黑衣摆如大鸟的羽翅颉之颃之。
冷洛牙一咬快步迎上前,双手一揖,嗓音干脆利落:“主上!”
门主回身,带着窒息骇人的压迫感慢慢逼近。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出一记耳光。
清脆的声音在冷寂的林中格外响亮。
冷洛闷哼一声,飞出丈把远,她艰难地半支在地上。
嘴角渗出鲜红血迹,左手捂着火辣辣的脸部发怵,早知是这种结局。
为了弟弟陈子期,为了陈家的仇恨,她只能选择默默忍受。
“哼,还有脸来见我,都是你和李庆山干的好事。”
门主怒气冲天地训斥着,伸出铁钳般的五指,做了个无坚不摧的抓捏动作。
冷洛拭了一把嘴角的血迹,带着刚硬不屈的口吻,咬牙切齿道:
“属下会慢慢地将孟家搅个鸦飞雀乱,把商行管事攥在手中,再好好收拾涂怀远,让他老老少少全都不得好死。”
言罢,女人咧开带血的嘴角,笑得很瘆人。
门主背过身,整个人带着不容置辩的坚定,“你要尽快取代夏姨娘的位置。”
冷洛盯着前方那黑魆魆的身影,取代夏姨娘的位置?给个半老头子做小妾她真没想过。
“莫非你的仇不想报了?”门主声调拉长,冰冷无情。
“不!”女子似被刺痛了某根神经,面上痛苦得扭曲。
“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你的弟弟陈子期着想。”
冷洛神情一紧:“你们把他怎样了?”
“不怎么样,有人侍候,有先生教学,好着呢!”门主面无表情地说。
冷洛面色苦痛,“依夺煞门的实力,略施小计结果了涂怀远的小命,岂不更省事?”
“岂不太便宜了这条恶棍,本门主要陪他好好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让他也尝尝生不如死、家破人亡的滋味,直到慢慢折磨至死!”
门主几乎目眦欲裂,接着又道:
“涂怀远还有许多盘根错节的势力,切勿打草惊蛇,孟家产业没完全到手之前,他还不能死。”
冷洛闷在原地不吭声,门主不动声色的蔑视过去,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愿意,是为了孟柏泽吧!”
“不!”冷洛身子颤了颤,“只是属下确实不愿与涂怀远这等年纪的人同床共枕。”
门主顿住话头,将冷洛凉凉一瞥。
“冷洛,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孟伯泽不管是现在或将来,都是孟家的少主人,你就别痴心妄想。”
月辉洒下一地清冷,女子神情木然,面容惨淡,一阵野风吹来灌入衣衫,身子抖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