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父女吵得不可开交,要是在以往,孟怀远非得给小叠几巴掌不可。
但如今她长大了,又有海公子撑腰。
只气得脸色铁青,喘息着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出不得声。
旁边,柏泽站着一直不动声色,见事情闹得差不多,赶忙上前打圆场:
“姑父就莫要一味地指责叠儿,应该从外围入手,至于景氏,目前尚无证据。”
孟怀远怒气未消,气急败坏道:
“真是家门不幸,要是有个儿子就不会搞成这个样子,看来女大不中留,女生外向,胳膊肘都开始往外拐了!”
小叠咕哝着:“这么说来,爹爹还是怀疑景氏?”
孟怀远阴沉着脸,眼如铜铃般瞪着,额角青筋直跳,瞪得小叠心里发怵,半晌才怒声怒气道:
“叠儿听着,交出珠宝行、钱庄、绸庄的总管事权,由老爷我亲自全权打理,女娃子终归成不了气候!”
凭什么?小叠正待上前质问。
可是景炫曾不止一次要她不要插手商行,又闭了嘴。
转身怒气冲冲地跑出门去,将进门来送茶水的婢女撞了个趔趄。
霎时那杯儿盘儿碟儿稀里哗啦碎了一地,声音如利刃直贯耳膜。
这是个新来的丫环,直唬得面如土色,哭着伏地连连求饶!
“滚!”孟怀远以手抚额,对着婢女暴喝。
小叠一腔子怒火无处发泄,提着剑到西苑乱刺乱砍一通,花树平白遭了无妄之灾。
荷池里,小荷还未发芽,一群红鲤懒洋洋地聚在一起,百无聊赖地吞吞吐吐。
小舟孤零零地横在入水阶,杨柳岸鹅黄初新。
小叠站在水上亭,神情落寂。
被夺了所有管事权,突然感觉百无聊赖,心头涌起莫名的挫败感。
“大姐姐!”传来孟清凝清脆欢快的声音。
她和颜姨妈春风满面地站在池岸上,比过大年还喜庆。
孟清凝一路小跑跟在小叠身后,絮絮叨叨个没完。
小叠本想一个人清静,却又被人缠上戳着脊梁骨奚落,差点气炸了肺,脚下猛地一顿。
孟清凝差点撞上去,险些跌入池中,把住颜姨妈方才稳住脚跟。
颜姨妈心下大为不满:
“叠姑娘,我们可是好心好意来劝你想开点,适才清凝还以为你想不开要跳湖呢!”
“我脸上写着‘跳湖’两个字吗?”
小叠好不恼火,转过身面色阴沉地盯着二人,紧握着的拳头在虚空中挥了挥。
“别惹怒我,小心扔你们到荷花池,这荒幽僻静的,可没人来救你们!”
孟清凝唬得退后两步,赶紧道:“不是的,大姐姐,我是真的担心你啊!”
小叠冷笑,“以前都是落井下石,哪根神经发作又开始关心起我,你们当我是傻子吗?”
颜姨妈拉长脸:“叠姑娘,可不能这样说,我和凝儿都是一番好意。”
小叠懒得看到两副虚假面孔,拔足头也不回地走了。
孟清凝好汉不吃眼前亏,如今这个大姐姐可不好惹。
本想和颜姨妈过来瞧瞧她落魄的样子!
没想到小叠似吃了火药般炸了开来,还要将她们扔进池子里。
看来这个大姐姐就算败下阵也是个惹不起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