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众人一时哑口,听了小叠的慷慨陈词,谁也不愿提及要支取银两之事。
八婆婆没想到情况反转如此之快。
肠子都悔青了,赶紧挥舞着双手,大声嚷道:“不算,我老婆子刚才说的不算.”
小叠笑道:“八婆婆,作为一位资深长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记住了,七日后连本带利取走,叫上您的儿子,省得自个儿保管不好,丢了再赖上咱们钱庄。”
八婆婆闻声面色一变,急步挤到小叠身前,拉住她的手,十万火急。
“叠姑娘,我……八婆婆刚才只是开个玩笑,请姑娘多包涵,呵呵,多包涵!”
全都是一帮见利忘义之人。
族公族婆闹半天还不是为了一个“利”字。
这样一闹,孟氏就欠了大家一个人情。
过年送红利时就好找个名目多要些,他们可都是人精。
待厅中人都散去,小叠才慌忙走近,心急火燎地问是怎么回事。
孟怀远叹着气,口气软和下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这些族公族婆们胃口大得很啦!只要逮住机会,就对我们狠命地进行敲诈勒索!”
小叠嘟了嘟嘴,无言以对,也许自己真的想多了。
旁边的梁管家跟着帮腔:“这些族人占惯了好处,成天没事找事,总惦记着咱们老爷的银子。”
小叠当即提议着手将商行全部账务重新梳理一回。
不知为什么,孟怀远严辞拒绝,竟然有点恼羞成怒。
小叠心中忿忿然,若不是自己出面胡诌一气,这帮族人岂会轻而易举离开?
眼下说过的话得用真金白银去兑现,一时激动,带着质疑的口吻道:
“爹爹的意思是,七日后能付得了他们的利钱?”
孟怀远眉头早已经打成个大大的蝴蝶结。
本来大清早被人围追堵截,换谁都觉着晦气,沉冷着脸叫她别多管。
帮着轰走了这帮族人,不但不给个笑脸,反倒自己成了那个罪魁祸首一样。
小叠心头不免愤慨,收起方才大大咧咧的笑脸,回怼道:
“冷姨娘去了哪里?此番怎的做起了缩头乌龟?”
她知道说出这种话的爆炸性,所以赶紧逃也似的跑掉。
出乎意料的是,孟怀远并未大声呵斥,竟有些结巴地说:
“你……你这个丫头片子反了是不是?敢跟老爷弄嘴,看我不……不……。”
然后一声叹气就没了然后。
孟怀远没了出门的心思,黑着一张老脸气急败坏回到中桂院,将那些凳儿盆儿踢得哐啷作响。
戴恩和颜凇亦步亦趋地跟着,戴恩道:
“老爷,在下早就说过孟柏泽和冷姨娘有一腿,钱庄借银子的前十大客户根本无籍可查,也没质押和保人,连借银文书都是假的。”
孟怀远手握着椅背,气得胡子抖了抖,拳头用力咔嚓一声拧下椅背上的金蟾。
戴恩颜凇皆是一惊,此等招财之物生生被拧下,大为不吉。
颜凇苦着脸说:
“搏英堂发不起月钱,各成员见无利可图,脑壳还拴在裤带上玩,都跑了个七七八八,实则已是散沙一盘。”
孟怀远面色铁青,如即将来临的狂风暴雨下的墨云。
戴恩嘴角撇出一丝狞笑,谄媚道:
“把这对奸夫淫妇抓起来拷问,逼他们交代出银子的去处,我戴恩有的是手段。”
颜凇正色道:“先别打草惊蛇,这件事捅出去钱庄就会发生挤兑潮,正中他们的诡计。”
孟怀远气得差点瞪出了眼珠子,恶声道:
“我自会派人调查清楚,你们就权当什么都不知道,为今之计还要从这二人身上找到突破口,帮着找回这些银子,然后再收拾这两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