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兄妹俩人总是笑眯眯的,老实勤快又肯干,小叠暗想以后绝不能亏待他们。
躺在宽大的床上,瞪大眼看着雕梁发呆。
满脑子都是景炫和东阳曼罗秀恩爱的场景,诗词会上,他对曼罗呵护备至,柔情似水,浅笑若风。
他们相依相偎,深情对视,他们将执手今生……
而她何曾享受过如此殊遇,那些浪漫的温柔缱绻,海誓山盟,只在梦里才有。
而现实中,她孟清叠从头到尾都是自作多情,一个暗恋别人棒打鸳鸯的小丑。
暗夜里,满脑子的情感纠葛挥之不去,如千丝万缕绞成一团,无头无绪,越理越乱。
或许正如阿柔所言,仅仅因为她和墨玉箫有缘,景炫只不过为了利用她,琴箫合奏,开启花镜之门。
他从未告诉过她真实的身份,没有坦诚相对,就这足以证明从来没将她放在心上。
往事层层叠现,心莫名地被什么东西刺痛,刺得好痛好痛。
思念犹如决堤的洪水,不可抑制的汹涌而至。
小叠发现自己已经深深陷入他情爱的漩涡中不能自拔。
蓦然惊起,光着脚丫子跳下床,从床底搬出一坛烈酒,胡乱撕开封口,抱起酒坛一口气喝下小半,才将坛子重重地搁下。
喉头至心间立时变得辛辣无比,像有一团熊熊烈火在燃烧,身子软软地靠在柜面上,抬袖拭去嘴角残留的酒汁。
脑袋越发得昏沉,脚下像是踩着一团柔软的棉花,轻飘飘风地晃到床榻,一头倒下。
清晨,风儿带着甜美的花香味道卷帘而入,冲淡了满屋子的酒气,小叠感觉头昏昏沉沉的。
黛色进来闻到满屋子的酒气,捧起酒坛子瞧着空了一半,立马叫起来,“小姐,你喝了这么多啊?”
“大惊小怪做什么,还不赶紧去煮点醒酒汤。”
舒嬷嬷嘴里轻斥,黛色应着向小厨房跑去,两个小丫鬟端了洗漱之物进来。
小叠睁开眼,喉咙渴得直冒青烟,一骨碌爬起身,迷迷瞪瞪地端起漱口水就要喝。
“小姐,这是漱口水,吃不得。”
舒嬷嬷赶紧拦住,又回身责怪两个小丫鬟不理事,拿冷水与小姐喝。
两个小丫鬟低声叽咕:“是小姐自己端的,又不是我们故意而为。”
舒嬷嬷一眼横过去,开始数落开了:“人不大丁点的,好样子没学会几件,倒还学会了贫嘴......”
小叠胡乱漱了口,端起舒嬷嬷递过来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下几大口。
小丫鬟们端着漱口盂走出门去,舒嬷嬷一声轻叹,规整了一下屋中物品,默不作声退出房门。
小叠本以为要等半月才有消息,岂料第二日一大早,风步风露两兄妹便慌里慌张跑来报告:
“大小姐,井中间卡着块大石头,下面是空的,但是并没见着您说的金子,”
然后又着急地解释:“借我们兄妹十个胆子,也不敢私藏大小姐的东西,请大小姐明察,下面除了一汪浅水,什么都没有。”
小叠心生疑惑,当年亲眼目睹娘亲坠井,老爷亲自压上假山石,莫非老爷后来又取出伪造了投湖现场?
风露摸了摸鼻子,若有所思地说:“不过,井底处处透着古怪,大小姐要不要亲自下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