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的大厅与往日略有不同,竟然多出四个武夫把守。
冷洛心中微凛,稍一驻足,还是昂昂自若往里走。
一进去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银烛将偌大的厅堂照得雪亮。
孟怀远坐于上首,虽然满脸堆笑,但笑得毛骨悚然。
两边各站了十名带刀佩剑的武士,有戴恩廖雄等人,另有好几个她不认识,想必是新来的。
“老爷,这是……这是要做什么?”
冷洛表面装作吃惊的样子,心里却打了个冷战,莫非所做的一切已经被这头恶魔识破?
“桀桀!”孟怀远怪笑两声,阴冷的目光似两道利箭射过来,皮笑肉不笑,“三娘子自己做的事难道还不知道吗?”
冷洛身子一抖,浑身刷地冒出冷汗,努力控制住内心的不安,平静地说:“奴家还能做什么?老爷可别冤枉人。”
孟怀远鼻子里冷哼一声,向门外招了招手,十数名大汉抬着几口大柜子走进来。
冷洛认得这是装金砖和房契的箱子。看来事情已经败露,孟怀远要对她动手,当下收起妩媚无辜的眼神,霎时变得寒如利刃。
她转头冷冷地仇视着孟怀远,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凌然。
壮汉将柜子抬到厅中央,用大铁钻稀里呼噜撬开,露出金光闪闪的金砖。
又一名壮汉用大斧头劈开一块,里面却是灰不溜秋的铁渣浇铸,壮汉将铁块送到案几上。
“贱淫妇,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孟怀远将假金砖狠狠地砸到她脚下。
“这些客户都是你经办的,金砖和房契怎么都成了假的?”
语罢,又将真帐本劈头盖脸扔过来,阴狠狠地盯着她,阴狠狠地说:
“还有这些借款人都是无籍人士。”
接着咬牙一字一字凶恶道:“贱淫妇,把老子的财产转移到哪里去了?”
孟怀远先前本想慢慢哄着暗地里套出那些转走的财产,但是,夺煞门可不是吃素的。
眼看行不通,孟怀远急了,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冷洛指间轻轻地掸了掸袖袍,神情格外冷静,好整以暇地说:
“不错,是我经办的,老爷当初不是亲自验证过金砖、房契和户籍的吗?现在反倒跑来质问,奴家冤枉啊!”
孟怀远气得胡子颤了几颤,指着她怒声喝道:
“我只想问你,真正的金砖和房契哪里去了?钱庄借出去的钱哪去了?
还有将大量的钱贷给无籍人士,这部分钱到哪里去了?各大商行账上亏空的巨额银两哪里去了?
冷洛,你最好给老子说清楚,不说清楚,咱们都得完蛋,我会让你死得很惨很惨。
还有孟柏泽那个兔崽子,别以为老子是傻瓜,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两个贱人同流合污,一起干的好事。
依你冷洛这点脑子,不可能计划得如此周密详尽。还有去年珠宝行调包事件,一同栽赃陷害给叠儿,找机会将她挤出孟氏商行。
你们这对狗男女就好在商行为所欲为,是也不是?”
孟怀远手拿砚台咚咚猛敲着几案,说话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最后变成了歇斯底里。
“哈哈哈……”冷洛狂声大笑。
“孟怀远,只可惜你知道得太晚。如今的孟氏,已无起死回生之力。
你完蛋了,明天你就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你的好运算是走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