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执起酒壶,一仰脖,羽睫轻颤,琼浆玉液隔空注入微张的小嘴……
恍然间,男子走了进来,白衣墨发,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孔无数次出现在梦里,幽深漆黑的眼底蕴涵着无限深情。
就像突然刮进一阵和煦的春风,小叠胸中愁结骤散。
他一步步走近,带着龙涎香的婉约淡雅之气,那么深刻地扑进鼻端,浸入心间,连浓浓的酒味也无法掩盖。
男子一把夺过酒壶。
“景炫,”少女喁喁出声,扑进他的怀里。
男子小心翼翼揽她入怀,默默地,一言不发,就那么深情相拥。
少女浑身软绵绵的,整个人站立不稳,身子微微后仰,头歪向一边。
几缕黑发拂过面颊,醉眸微阖,玉佩垂坠在胸前,隐约间荡来晃去,是一种带着诱惑又让人爱到极致心痛的感觉。
男子的身体跟随着她的弧度,一手揽紧少女的腰,另一只手慢慢掠去面上的黑发。
双眼越发得狂猛炙热,死死盯住这媚惑妖娆的娇态。
然后托住她的头,两人的面孔离得那么近,呼吸可闻,黑发纠缠在一起,姿势极其暧昧。
窗外,寂静的山野苍茫而空蒙。远处的塔松下,男子长身玉立,神情怔愣,面上闪过一丝痛色。
旷野上的山风卷起衣衫猎猎翻飞,像要挣脱束缚的雄鹰,如那衰草一般凄凉。
拳头紧了紧,剑眉微微蹙起,无奈地闭上眼,抬头深呼吸。
一声叹息,像秋风的哀鸣,心像是被什么掏空,俄尔,面上仍然是坚定而纯粹的神色。
窗内的男子俯身,噙住香艳的花瓣。少女软绵绵的双手勾住男子的颈项,像两条灵蛇缠了上去……
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柏泽已经没有勇气再看向那扇窗。
蓦然转身,正对上赶过来的容监。看到柏泽面色不太好,欲往回走,惊问:
“怎么,大小姐不在这里?”
抬眼望去,张开的嘴就忘了合上,难怪大少爷一言不发。
容监也出声不得,尴尬地转过头小跑着跟上,问得有些结巴。
“少……少爷,我们现在去哪里?”
柏泽不说话,姿态潇洒地跨上马儿,神情冷漠地骑在马背上,阴郁的眼神掠过远树高山,似藏着不尽的心事。
半晌,才淡然垂眸:“去该去的地方。”
容监怏怏地应了一声,也不敢多问。
纵马奔驰在旷野,双目如炬,风在耳畔呼啸,像在诉说着如梦如烟的往事。
他为了报仇,没有拽紧那根风筝线,还亲手将线交到别人的手中。
如今大仇已报,再回首,那根风筝线已紧紧地拽在别人手里,他只能对空长叹。
他没有变,还是他自己,那颗爱她的心早已从兄妹情中蜕变而出,越发的狂烈。
她呢!已经离他越来越远,留不住,抓不住,稍纵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