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海朱用手在她眼前晃了几晃,才回过神来,狼吞虎咽地全部吃进肚里。
又是一年春寒料梢,傍晚的风穿过花窗,发出咯吱的声响,室内重重纱幔掀得满室飞扬,像无数粉蝶振翅高飞。
须臾又重重地抛下来,如烟似雾,多姿幻彩。
阵阵寒意袭来,小叠坐在锦櫈上,面色疏冷,抱紧了双臂。
肩头有了沉意,抬头,海朱将一件披风裹在她身上,窗已经关好。
墙角灯发出噼啪的声响,照得殿堂一片通明。
海朱温声道:“今晚的月色不错,我陪你到花园走走。”
“今日累了,太子哥哥先回去吧!”小叠垂眸把玩着披风上的蝴蝶结,闷闷地说。
他迟疑了片刻:“好吧,关于退婚一事,我去向母后说。”又帮她拢了拢披风,转身欲离开。
“太子哥哥。”小叠突然叫住,向前急迈出两步。
“怎么啦?”海朱顿住,转过身来,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哦哦!没什么,”她茫然地搓着双手,声色无力。
海朱温和地笑笑:“别担心,相信我。”
听到外出的脚步声,帘后,一条窥探的身影急速闪过,消失在廊柱后。
荏苒尖起耳朵听了半晌,也没捕捉到多少有用的关键词,不过她知道“退婚”二字倒是有用得紧。
宫女们进来收拾碗碟。直到海朱走远,小叠才踱到门外,夜寒露重,独自一人来到花园,黑发拂过脸颊,披风扬起袍角。
举目望去,宫阙重楼灯火辉煌。
远天小月半弯,清冷神秘。明月照君思千里,却不知此时君恋何人。
怅然嘘叹,只余得冷月下一帘寂寥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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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夜月下的松林,枝丫带着暗沉的剪影,如一张剔透的水墨画。
男子手持酒袋在松枝上随意而坐,白袍洒洒如流水。
那轮清月如一面魔镜,风儿挽起云纱帐。
月儿啊月儿,你一定知道梦儿在什么地方,你看到了她也看到了我,为什么默默的不说一句话?
她可知道,梦中的人在远方思念她?
嘴角含笑,却是掩饰不住的悲凉与沧桑,眸中的星星已陨落,只留下哀痛的晶莹。
景炫拿起酒袋一仰脖,琼浆玉液倾注而下,风流兮如神只临月,倜傥兮如轻云渡水,水墨画上又添一抹动感惑人的色彩。
风拂过山谷,似飒飒的春声。
景炫那日离开江岸,并未回到皇城,而是到了彩虹崖的秘密军机营,全身心投入到校练场上。
南武与甸国边境时有小冲突。只因近来甸国在边境大量布防军事力量,想必将会有一场血战。
彩虹崖军机营冬暖夏凉,是南武秘密军事基地,战士们训练有素,每次一出战,便打得甸军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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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皇宫就充斥着阴谋算计,血雨腥风。
荏苒跪在殿中,垂首禀报:“娘娘,昨晚太子与花川公主在商议退婚事宜。”
“噢!”甘贵妃小吃了一惊,如此美好的姻缘,退了委实可惜,于她倒有些庆幸,不由得拿正眼瞧了瞧,“你可知因何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