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那哐啷的铁门声,蓦然发现壁上挂着颗人头,乱草般的头发下一张灰白的脸若隐若现,惊骇得大叫出声。
身子紧紧地贴住铁栅,手死命地攥着铁栏,吓得浑身瑟瑟发抖,两眼发直。
正在惊魂不定之余,那颗人头突然“哎呀”一声,竟咧嘴笑起来,她差点一头栽进污水中。
定睛一看,却是一个男子背靠墙壁而立,大半截身子泡在池中,陡然瞧去,犹如半壁上挂着颗人头。
恐怖而漫长的煎熬开始了,每一分钟都仿佛是一个世纪。
任凭那污浊的水浸染着金贵的娇躯,然后直到全身肿胀,慢慢溃烂,身体犹如万千蝼蚁在啃噬,一点一点地感受到死亡的逼近。
一般人都挺不过,会精神错乱,咬舌自尽,她不敢继续想下去。
可是大仇未报,岂能就这样窝窝囊囊的死掉?
她恨得差点咬碎了银牙,才逃出涂怀远的魔爪又入了王郦嫣的虎穴。
如若老天有眼,侥幸得出,决不能放过王郦嫣那个贱人。
对小叠经营了多年的那份爱,此时荡然无存,只因恨她的生母。
这种歹毒心肠的女人,也难怪会遗弃自己的亲骨肉,真是一点不足为奇。
关在水牢里,不吃不喝,第二日孟臻就感到自己撑不住。
难道是要死在这里吗?一阵阵恐惧感兜头袭来。
死了也好,省得在这里活受罪。她万念俱灰,解下腰带,准备吊死在栅栏上。
男子干哑着嗓音道:“姑娘,好死不如赖活着,或许有人会来救我们!”
孟臻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狐疑地盯着男子看了一会儿?
男子大概三十来岁,额角被人打得青红紫绿,目光晶亮,一副铁骨铮铮的面容。
这个人好奇怪,为什么会被关在水牢?此时的她没心思多管闲事。
倒是在心里认真琢磨:“或许皇帝回来就有得救,可是能等到那一天吗?真能等到,自己已经变成这污水池中的一具骷髅。”
男子见她惑疑:“等等看吧?才进来两日,何必急着寻死!老夫进来五日都没你这么着急。这个水不错越泡越舒服。”
男子说完,几声怪笑,那笑声像极了见着池塘而激动兴奋的老鸭发出的嘎嘎声。
听得心里一阵悚然,她重新燃起一线希望,她不能死。
仿佛看到老母伤心欲绝的样子,涂怀远还霸占着她的家。
颜媚姝那婊子还睡着她的床,那个小杂种将来指不定还要继承她孟氏的产业。
而孟氏正宗的嫡传子孙孟柏泽,怕是要被这对狠心的狗男女虐待,指不定还有性命之忧。
还有王郦嫣那个贱人,害得她生不如死,这个仇一定要报。
寄养在孟家那个小的也不能放过,她无情我便无义……
第三日,她再也熬不下去,饿得头昏眼花,嗓子渴得冒青烟。
身子开始红肿溃破,痛得犹如千万只小虫在啃噬,多待一瞬都是煎熬。
短短的三日,却漫长得仿佛三生三世,这就是传言中的活受罪,她感觉死神一步步地逼近。
心中恐惧莫名,她准备放弃求生,变作厉鬼去找涂怀远、颜媚姝和王郦嫣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