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成璧贴近她的耳畔,循循善诱,一字一句带着蛊惑。
“我听话,都听你的!”睁着明亮的眸子,满脸的期待。
“这就乖了!”东阳成璧昧然一笑,“晚上我过来陪你一起用膳。”
脸上霎时灿烂笑开,瞬间被幸福的甜蜜包裹,轻倚在怀,感受时光如此之美好。
爱情来得太过突然,脑子里全是男欢女爱。
而东阳成璧全然不同,怎样才能哄得怀中女子巴巴地听自己使唤,为自己所用,然后将太子党连根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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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秋园,一派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景象。
小叠每日在染秋园挥剑习武,打坐练气,按照海朱说的口诀修炼骷髅大法,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修炼上。
循着体内景炫度给的灵力,仿佛他就在身边亲临指导,凌波踏步入覆平地,倒也练得突飞猛进,暂且忘掉不快之事。
今日总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景炫并非像海朱说的那样,对自己没有丝毫情意。
但他对曼罗的温柔深情也是亲眼所睹,还有那封朝思暮想、情意缠绵的南武国来信。
而自己只不过陷在几场春秋大梦中无法自拔。
在日复一日的矛盾中纠结痛苦,心中掺了太多的杂念,无法凝神聚气。
纵是再练也是白费,便早早地收了剑回去,连打坐修炼也免了。
琴声如酒,闻之似醉,越抚人更愁。近来,小叠少有抚琴,琴声会勾起对景炫越发浓烈的思念。
愁绪满怀无释处,玉指下一阵雨急珠乱,“铮”的一声脆响,弦断音歇。
她按了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正待叫小宫娥过来帮她按摩。
桃蜜惊慌失措地跑进来,结舌道:“公主,不好啦!出、出大事儿了。”
桃蜜跑得喘气未歇,那惊悚的声音,惶恐的表情,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小叠吓了一跳,莫非敌国兵临城下,大穆苏帝国要完蛋了?
“晚儿、公主、公主……”桃蜜半天都公主不出个所以然,好半天才结结巴巴道,“掉进、染秋园的湖里淹死了!”
小叠惊得跳将起来,不可言状:“什么?你说什么?晚儿……淹死在染秋园的湖里?”
桃蜜使劲点头:“已经打捞上来,正在染秋园内。”将这个噩耗报与主子,方才稍微平息了心神。
怎么会这样?这会子应该要到用午膳的时间,而自己刚巳时就离开染秋园,当时并未见着晚儿, 来不及细细思量,拔腿就往外跑。
老远就听见呼天抢地的悲哭声,兰嫔瘫软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
好几个人拉都拉不住,也难怪,东阳晚是她唯一的孩子。
在皇室,皇帝要雨露均沾,生个儿子不容易,生个女儿同样不容易。
湖岸的草地上躺着一个湿漉漉的粉红色小身子,旁边围着一群宫女、老妈子、太监,一个个神情悲戚,唏嘘抹泪。
四名专职看护晚儿的宫女一溜地跪在地上,骇得身子簌簌发抖,脑袋快垂到胸口上,不停地用衣袖擦眼睛。
小叠打心底里喜欢这个最小的妹妹,站在远处的花丛中,看着眼前凄凄惨惨戚戚的场面,悲伤之情如滔滔洪水奔流而下。
心里充满了深深的负罪感,若不是自己早早地离开,定然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只是依晚儿的力气是翻不过栏杆,以前专门观察过,今日何以独自攀跃过去,还真是让人费解。
对于东阳晚溺湖而亡一事,好似有人将天捅了个大窟窿,景泰帝大发雷霆,既悲痛又愤怒。
先杖毙了四名贴身宫女,连同侍候的奶嬷嬷都打了三十大板,逐出宫去。
其余的都安了个看护小公主不力的罪名,打的打,罚的罚,逐的逐,一时兰嫔宫里鸡飞狗跳,人人自危。
连曼妙宫门侍都一并受了罚。最后皇帝下旨彻查东阳晚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