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海朱冷下脸色,一言不发,只顾拿了奏章有一下没一下地翻阅,对她爱理不理。
小叠自觉讨个没趣,嘟着嘴巴转身走出殿门。
本是桩天大的喜事,长孙蕙听后小脸却唰地变白,长孙兆以为那是高兴坏了。
一阵忐忑后,长孙蕙瑟瑟走进皇宫,怀揣七上八下的小心脏,一派魂不守舍。
王皇后一如既往对她好,心情愉悦。
小叠将她视作皇嫂以礼相待,根本就没有与她抢海朱的意思,还拿他俩开玩笑,长孙蕙自觉肚量狭小。
见宫里风平浪静,稍微放宽了心,海朱对她并未有过多热情,她却没时间计较这些。
阿伶那贱人连个鬼影子都没瞧见,忍不住一阵暗骂,原来自己中了她的圈套,心头不免更加地做贼心虚。
不料丞相府中上上下下都在议传太子与长公主兄妹之间的风流韵事。
长孙丞相听得很是惶恐,近几日来丞相府贺喜的人络绎不绝,若有人在此听到谣言,那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长孙蕙没敢承认是自己先前故意说出去,故意让婢女们暗地里传播,更没敢说出还收买泼皮无赖纠结一伙在坊间大肆散播。
本来想给他们兄妹加以舆论压力,收拾检点自己的行为,不料弄巧成拙,想悬崖勒马已然来不及。
散布出去的谣言好比覆水难收,只怕这桩婚事就要毁在自己这个金牌导演手上,眼下比谁都惶恐不安。
人生在世烦恼多,喜乐少,忧愁总比无愁多。喜事尚未来得及开枝散叶,坏事便急不可耐地生根发芽。
东窗破晓,小叠被一阵斥骂声打破美梦,嘤咛一声睁眼,伸了个懒腰,翻转身子趴在被子上。
斥责声越发清晰,好似还夹杂着扇耳光的脆响,听声音竟然是黛色,当下小吃一惊,黛色从不大声说话,更别说动手打人。
闭着眼懒散问:“怎么回事啊!大清早的这么吵?”
两个宫女在门首一福,惶恐如斯:“回公主,黛色姑姑在训教宫女。”
“训她们做什么?”
“这......,”两个宫女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并不作答。
小叠一个睁眼坐起身,狐疑地瞅了瞅二人,双脚挪到床沿下摸鞋子。
两个宫女快速上前帮她穿上,又拿了衣裳过来,小叠一把推开,着身素白睡袍走出寑殿。
殿外,朱红长廊下,跪着七八个宫女,各自红肿了半张脸,垂眉低首,神色戚戚。黛色背对殿门,怒声大斥。
“公主太放纵你们这帮小蹄子,日子过得太清闲美满,竟然嚼主子的舌根,不许停,各人继续打。”
一溜宫女又往脸上扇耳光,啪啪声顿起,已然凄苦含泪。
舒嬷嬷眼冒怒火,正站在边上袖手旁观。
小叠越发得糊涂,这大清早的也不怕撞了衰神,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急声道:“住手。”
黛色迎上前道个万福,又转身说:“哼!公主来了,看是拔舌呢还是杖毙的好!”
一溜宫女齐齐跪地,磕头如捣蒜,哭声惨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