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叠一听,从秋千上跳下就往外冲。
黛色不放心,带了几个宫女跟上。
如此紧急,小叠干脆扔下她们急掠而去。
行刑房外,小太监们正抬出一具具鲜血淋淋的尸体,其状惨不忍睹,一排排血红刺目,是去往皇宫后山的方向。
虽然沙场上的杀伐比这个血腥百倍,残酷千倍,但这毕竟是内宫。
小叠心头止不住一阵恶寒,抬眼见夜辛身背长剑,双手抱臂,立在廊檐下,无动于衷观看眼前发生的一切。
真真个助纣为虐,小叠顿时火冒三丈,怒气冲天上前:“夜辛,你什么时侯冷血到袖手旁观?为甚不拦着?”
夜辛是经得住风浪之人,跟着海朱出生入死,在尸山上打过滚,什么阵仗没见过。
只唇角微微一撇,轻描淡写:“主子的事,哪轮得到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指手划脚。深宫大内,嚼人舌根是要付出代价,看以后谁敢以下犯上。”
“你你你!”小叠手指点着他气得说不出话,这就是那个看起来善良无害的夜辛?
“眼睁睁看着出人命却无动于衷,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侍从。”
本来想说什么样的奴才,但海朱从不拿夜辛当奴才,所以忍着咽了回去。
回头又瞧见郑武阳和王生霸急匆匆地向西侧门而去,很明显,意欲避开这祸事。
小叠恨恨道,“都是些铁石心肠的莽汉,没有一点同情心。”
黛色和宫瓷等站在花障外远远地瞧着,皆不敢上前窥视,宫瓷不停地抹着眼泪,估计主子长孙蕙嫁入东宫的美梦即将破灭,算是玩完了,她自己也就跟着完蛋。
“为什么要杖毙她们?”小叠冲进书房,怒视着海朱厉声质问。
屋内人仿若未闻,眼皮也不带撩一下,正执了笔认真批改奏章。
须臾,才道:“你不在意,是因为没有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真是差点被这帮贱婢活活气死。
不杀鸡儆猴,老毛病还得犯,以后还得四处八卦。今日打杀过后,本太子看哪个还敢乱说话!”
声音虽然低沉,却带着哚哚逼人的气势。
“坊间已传得满天飞,本太子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但凡参与造谣生事者,一个也不放过。”说话间,眉目变得更加冷凛噬血。
奏章上批满了狂草,想必走神的缘故,写得不尽如人意。
小叠双手支在书案边,看着那因愤怒而拧紧的眉头,认真地说: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但由她们说去,小惩便罢,又何以要了她们的性命,这样做只会越描越黑。曼妙宫也有宫女乱嚼舌根,我就好生教化。”
“妇人之仁,”海朱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手下加快了飞龙走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