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那副警觉又心惊的样子,小叠不免好笑,说:“我是小叠,是人不是鬼。”
吴镇隆面上瞬间带了不可抑制的惊喜。回身对二仆道:“你们别跟着,我只想一个人走走。”
童儿和婢女乖乖退了回去。
吴镇隆满怀激动:“小叠,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坊间传闻你坠江。”
小叠略一沉吟,一时半会儿难以说清,微微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再慢慢叙。”
说着从花影处一跃而出,反手捶了捶腰背,“腰弯得生痛,要见吴大人可真是辛苦啊!”
“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吴镇隆说着张大了眼,“你该不会是……”
小叠捂嘴笑,指了指墙头:“我敢走正门吗?还不让你爹给轰出去。”
吴镇隆想起上回之事,不好意思地说:
“小叠,上回实在是对不起,我爹没让你进屋,生气得一个月没理他。”说起这事竟有些无措,讪讪道,“进屋说话好不好?”
“不了,我只是过来看你一眼,马上就会离开。”
小叠赶忙推脱,万一给吴耀天撞见可了不得,“哦,对了,你屋里贴着大红喜字,是成婚了吗?”
“七日后,”吴镇隆点点头。
“新娘子我肯定认识,谁家的小姐?”
“许家的二小姐,许宝月,你们是好朋友。”
“好啊!镇隆哥哥恭喜哦!”
“你可有嫁人?”
“快了,就在下月,”小叠支吾着,忙将话题岔开,“对了,秦家人都去了哪里?”
吴镇隆收敛住笑,果然不是特意来瞧自己的,想必这个才是正事吧!
心底不免有些失望,一声叹息:“我也不晓得他们搬哪去了,如你们家当时一样,去年,秦家生意垮掉。
欠了不少银子,被人告了个欺诈之罪,官府要拿他们下狱,一家人便连夜跑了路。
有的说秦耀天被债主沉了江,说秦非以被卖入风尘,秦家的男男女女被卖作婢。”
秦家别的人怎样了,小叠不会关心,可是一听秦非以沦落入风尘,心像被刀割一般,急声追问:“你可知非以被卖到哪里了啊?”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坊间这样流传,如若是知道,你与她又是好姐妹,我们吴家与秦家总算有些交情,又怎么会见死不救!”吴镇隆苦了苦脸。
“哦哦哦!”小叠讷讷地应着,颓废得无以复加,秦家也败了,身子不免有些发抖。
“你住哪里?若不嫌弃就在这里将就着,客房虽不如你们孟家高大上,勉强还算过得去,要不我将自己的寑阁让出与你住?”
“不用,”小叠慌忙推脱,被吴老头知道还不得翻天,“我有地方住,如今孟家这样,镇隆哥哥还能待我如初,做妹妹的已经感激不尽。”
忽见前方亮起灯笼火把,传来吵吵嚷嚷之声:
“你们两个饭桶,明知少爷有危险,怎的不喊叫,不好好保护少爷,全都跑来前院,少爷若有个三长两短,定要了你两个狗奴才的小命……”
“人呢,都到哪里去了,少爷……”
“都在这边厢杵着做什么,分头去给我找啊!”吴老爷气得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