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觉认真地多瞧了两眼,花树下靠着一顶别样小轿,虽然外表朴实无奢,并不张扬,但瞧那乌木的骨架,精致的雕花,却非普通人家能享用得起。
不过也不奇怪,在耶城,这家客栈档次算高规格,出入的都是财大气粗的有钱人。
今日,小叠换上一袭红色女装,戴了青纱帷帽,小二当然不认得,当即笑呵呵问:“姑娘这是要住店还是……?”
“找人,就是二楼的那位孟公子。”
小二眼底划过一丝讶然,赔着笑脸:“是找孟公子啊!在楼上呢!”
小叠提了裙摆款步上楼,木梯发出咚咚声响。不过她又放轻了脚步,想给柏泽来个意外惊喜。
来到昨日那间房门前,门却是虚掩着的。她正想推了门进去,又突发奇想,何不假装一回客气,先敲门以示礼貌和恭敬。
这时,忽闻里面传来女子若有似无的啜泣声,特地压得低低的,生怕外人听见。
好似还有柏泽轻柔的安抚之声。小叠当下心中大为疑惑:
莫非,柏泽在此还留有桃花债?
小叠站在门外,轻轻地将门推得再开些,探出半个脑袋往里瞧。
透过半遮半掩的屏风,隐约瞧得一打扮贵气的女子,正偎在柏泽怀里,哭得涕泗横流,此情此景,瞧着就悲苦得很。
柏泽一只手扶着女子,一只手拿了绢帕不断地为她擦着眼泪,无措地安慰道:“别哭了,别哭坏了身子。”
情人相见,互诉衷肠,激动得泪眼婆娑,真是感天动地啊!
没想到,老实本分的泽哥哥在南武国还有个旧情人,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此情此景又有几分怪异,好像又不对,小叠摇头。
屋内,女子抽抽搭搭:“当年,我是要带你走的,可是你爷爷不想断了孟家香火,坚决不同意。
后来听闻孟家祸事不断,迁回阿顺州,我要将你接来南武国,你姑父不同意,说会将你视为己出,继承孟家产业。
不承想,一切都是涂怀远的阴谋,强盛的孟家竟然被坏人算计。
你爷爷和姑姑真是不幸,家里人丁稀少,中了坏人的圈套。
害你小小年纪,一个人承担不该有的苦痛。
从小到大,一个人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罪,没有母亲关爱,母亲真是对不住你……。”
又是呜呜咽咽的哭声。
母亲?小叠暗吃一惊,脑中划过几道闪子,柏泽的母亲,那个女人不是生下他就跑了吗?
缘何又冒出来,而且还是在南武国。关于这位从未谋面舅母的过往,对于小叠而言还是一片空白。
只偶听下人说柏泽是遗腹子,他的母亲生下他后就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不管现在这个女人说得再好听,能扔下刚出生的婴儿跑路,心肠也忒狠了点。
小叠越听妇人的声音越觉着耳熟,这就意味着在南武国,有一个自己认识的妇人是柏泽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