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猛灌几口,水珠从嘴角溢出,濡湿了胸前的衣襟,露出几团深红,抬袖抹去下巴上的几滴水珠。
心绪好像平静了些,笑道:“甚好,泽哥哥以后有了娘亲,泽哥哥的娘亲就是叠儿的娘亲,从此以后,我也多了一个亲人。”
小叠俏皮地笑着,一转眼,正对上柏泽幽深明亮的黑眼眸,立马吐了吐舌头。
气氛有些压抑。小叠美眸一转,脆生生地问:“舅娘,上次的礼物是不是泽哥哥送的啊?”
何淑妃和柏泽相对一望,柏泽温雅笑道:“礼物乃秦非以所赠。”
“非以都是家道中落,逃难才去投靠你,怎会带如此贵重之物。不过你们谁送都一样,反正以后……”
本欲说都是一家人,但见柏泽脸色越来越沉,只好打住。
柏泽说:“婚姻终究要两情相悦才好,否则,只会抱憾终生。”
想起姑姑遇人不淑,全家连遭祸端。
父亲身遭不测之后,母亲能抛下幼子跑路,迫不及待他嫁。
小叠一头扎进爱的旋涡,苦不堪言,却不愿意回头,还强装笑颜。
何淑妃不再言语,定定地看着柏泽,竟有些伤感的失神。
柏泽脸上仍挂着浅淡的微笑,亮晶晶的黑眼眸里分明多了一丝隐痛。
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闷沉,小叠不自在地咳了两声,“舅母就莫要操心,瞧泽哥哥品貌非凡,风姿俊雅,喜欢他的姑娘排着长队呢!只不过泽哥哥眼高罢了。”
小叠叽叽喳喳地说着,儿时与柏泽之间的趣事,何淑妃说了些关怀的话语。
柏泽基本是个忠实的听众,更多时候默默地注视小叠开心的样子。
瞧着时辰不早了,何淑妃起身告辞。
千叮咛万叮嘱柏泽要好好照顾自己,得了空闲便会过来瞧他 ,让他和小叠好好说说话,耶城四处逛逛……
二人送至楼下,原来那顶别样小轿却是何淑妃所乘。
两个长相清秀的婢女不知从哪里冒出,将她扶上轿去。
小叠复又跟着柏泽乐颠乐颠上了二楼。
母子相见,何淑妃哭了个稀里哗啦,柏泽不惊不喜,神情淡定。
他站在花窗前,吊篮里鲜花怒放,河风撩起长袍飘然舞动,小叠立马想到玉树临风
三两步迈过去,挤到柏泽身前,伸出脑袋往窗外瞧,见小轿出了后院门,消失在楼台繁花间。
小叠回头,说:“泽哥哥,舅娘居然在南武国皇宫,你之前怎么从未提及啊?”
“对于她,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柏泽一手撑着窗台,抬头望向远天,面上平静无波。
一双幽深的黑眸似乎要穿透那片云彩,看向更遥远的地方。
“你是因为……我吗?”因为方才偷听到他们的说话,才如此一问。
柏泽对上那双忽闪如梦的妙目,清雅地笑了笑:“不是,别想太多。”
小叠双手托了下巴趴在窗台上,望着满院花树出神,面露愀然之色,和柏泽竟有惺惺相惜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