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叠一下被问住,有点慌神,可不能说是买给景炫的,那厮……,她恨不得踹他两脚。
不过反应还算灵敏,抚了抚头:“呃!这阵子时常犯头晕,想……补补气血,呵呵!”
柏泽拉过她的手,焦灼的眼神在她脸上来来回回地审视,着急地说:
“怎么搞的,才来几天就气血不足,西穆老参多的是,我回去差人给你捎些来。”
小叠身子轻转,红衣盈盈飘过,如花丛中翩跹起舞的蝴蝶,俏皮地转到他对面,中间隔着道五彩缤纷的花障。
小蜜蜂正嗡嗡地绕着花蕊纠缠不休,阳光透过高大的柳枝洒下,剪碎在花枝上。
“不用那么麻烦,皇宫里多的是,只是……初来乍到,不好意思开口要,这几日感觉好多了。”
小叠将手中的钱袋子抛着玩,“有了这个,天涯何处无老参。”
柏泽被她逗乐,紧步过去:“叠儿素来无忧无虑得很,今日为何犯了愁?”
“呐!金瓜子没人要,也恼人啊!”小叠秀眉一挑,将钱袋子抛得更高了。
“没人要,我要,”柏泽笑意盎然。
“好啊!”小叠心头一喜,回头抿嘴轻笑,抬起柏泽的右手,将那手指一根根掰开,然后放上金瓜子,再将那手指一根根的压回去握住,“拿好了,不许反悔哦!”
柏泽看着她欢快的样子,时而嗅花香,时而折片柳叶绕在指间玩儿,时而转过身来一边退着走路一边和他说话,这情景仿佛又回到从前。
那笑靥如花的面庞,在黑纱笠下若隐若现。
他的心情跟着感染,眼中不觉泛起喜悦的光彩,说:
“就两支参,叠儿无需放在心上。有一次,叶开际去穆苏行商的时候,遇上山贼,若不是我出手相救,怕是命都没了,从此我们就结为兄弟。”
“还有这一出,难怪他死活不收钱,以妹相许你都不肯,许两支参当真算不得什么。”
“顽皮!”柏泽摇头笑嗔。
小叠走在前面,咭咭呱呱地说着:“对岸最高处的万花楼大戏院,楼阁群为伎馆歌坊,那远山朦胧处,西边银佛寺,北边华音寺……”
柏泽笑微微地听着,时不时拉她一把:“小心绊着花台,小心撞到树干……”
金碧辉煌的宫殿越来越近。
太阳不知什么时候躲进云层,起了风,凉丝丝的,高大宏伟的宣武楼门上,彩旗随风飘扬,竟有几分落寂。
二人就此别过,看着那抹飘逸的绯红,摇曳多姿地闪耀在街角,如花圃里经风的玫瑰,芬芳迷人,不容采撷。
那黑色的面纱,平添了几分高贵和神秘,仿若夜空中的漫天星月。
抬头可望,举杯可酌,甚至登上最高的山可摘,却都是一帘虚无缥缈的梦境,遥不可及。
敛去笑意,眼眸深沉如大海,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