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出身世家大族,家里不同意娶你,更不会拿钱为你赎身,只有等到生米煮成熟饭,有了孩子,我家人自会同意……”
流莺想了想,张公子出于一番好意,都是为小两口以后的生活着想,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也就咬咬牙忍了。
万万没想到,张公子并未将她带到什么世家大族,而是将她带到一所烂草房安身。
流莺看着那屋顶漏雨四面透风的房子,恶臭难耐,地面全是凸起的土疙瘩,脚都站不稳,当下骇然,知道上了当,转身想走。
男子故伎重演,又跪下苦苦哀求。
“没有房子,咱们可以买,以后勤劳耕作,或做些小生意,日子虽然清苦,但有了这么多财物,比寻常人家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大富大贵我等未必消受得起……”
此时流莺已怀有身孕,又念及男子以往的好,再一次相信了他的鬼话。
两人便筹备着在墨城买座小院,张姓男子也非常上心,似乎真的变好。整日往外跑,寻找合适的小院。
流莺每每问及,都说快了快了!这回的小院正合我意,正在谈价钱,或者正在过房契……
但只闻其房不见其影,最后张姓男子被追问得很急,干脆不回家。
流莺心想,财物还在自己手上,这个死男人要滚就滚远点。
谁知打开箱子细看,那些珍珠玛瑙宝石全都被张姓男子换成假货,就是一般的琉璃制品,一两银子可以换一百件的那种。
流莺当即气得昏倒在地。等她醒来时,仍睡在地上,抬眼却看见张姓男子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流莺气得头冒青烟,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身,用力推翻桌子,大骂,“畜生,你骗得我好苦,我的珍珠玛堖呢?”
张姓男子啃着鸡腿,恬不在意:“全都输光了,我本来是想多赢些,咱们一起过好日子,谁知人走霉运喝凉水都塞牙。
每次都是输,好不容易剩最后一两银子,呐!买了两斤酒,一只烧鸡,还有一腿羊肉。”
他淡定从地上捡起只鸡腿,“你也吃一点。”
流莹气得浑身直打哆嗦,把嘴唇都咬破了,再也无法顾及长久维持的淑女形象,疯一般扑上去,对男子一阵拳打脚踢。
男子不免恼羞成怒,原形毕露,一脚将她踹翻在地,还大言不惭地叫骂。
“我还不是为了你个贼婆娘,谁知你这个贼婆娘一点不旺夫,害我场场输,真真是个扫把星,我是眼瞎才把你带回家……”
一脚下去,流莺就早产了,男人不管不顾,整日都不见人影,只留些口粮给她吊命。
男人将她好的衣服全都拿去典卖掉,只剩几身旧衣服,便将就改给婴儿穿。
由于月子里少吃少穿,又百结愁肠,整日以泪洗面,落下严重的月子病。
她几次想就此了结此生,但看到怀中的小儿,乖顺可爱,又不忍心将他抛下。
生活落魄潦倒,日子捉襟见肘,吃了上顿没下顿。岁月转眼就将个如花美人摧残成乡间老妇。
众人唏嘘不已,女人若遇上渣男,再好的人生都将被毁掉。
尤其是小叠和非以,从前经常去金翠羽,不禁感叹,生活是把油漆刷,一不留神就将你涂得面目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