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监和阿霜即将回到各自的国家,回归各自的家庭。
待成了亲,小叠就是孟府正儿八经的女主人,身份从大小姐转变为大少奶奶,要担当主母的责任。
冯管家将过年账目开销和婚事操办所需银两和流程,送到孟浚城书案上,他摆摆手,要冯管家交与小叠,以后这个家由她掌管。
小叠也不推辞,捧着账册在书房细细翻阅,反正对府里上下事宜早就了如指掌,此时操作得心应手。
刚好翻看大半,就闻正厅传来“嚓”的一声脆响,有瓷器被打碎。
小叠无奈摇摇头,两个丫头真是太不小心,屋里的每件瓷器都是顶顶好的,碎了实在可惜。
接着传来柏泽微带怒意的低斥,这两个丫头流年不利,竟被他好巧不巧地碰了个正着。
原来打碎的竟是半人高的莲花青釉瓷,里面插有满满的红梅枝,一迈入厅内香气扑鼻。
柏泽知道小叠喜欢梅枝插瓶,特意差人定制了这款花瓶,上面有非常艳丽的牡丹图案和青藤,想必她们在擦拭的时候出了岔子。
柏泽向来都是温和无害的,但对年关的各种讲究却是忌惮颇深,大户人家尤为讲究。
“奴婢该死,请大少爷恕罪,”两个丫头瑟瑟跪下求饶,面色灰白,嗓音发颤。
进府的时候就已经受训过孟家的各种家法和规矩,还特意提了年节时的各种禁忌,违者绝不轻饶,谁说情都没用。
“拖下去,按家法处置。”柏泽冷冷道,虽未大发雷霆,却是他平时隐忍的极限。
厅里传来两个丫头悲恸的哭声。
家法?打四十大板,这细皮嫩肉的早打坏了,扔出府去,外面天寒地冻的,不是要人命吗?
小叠再也坐不住,急步迈出:“泽哥哥,算了,就是一只花瓶,打十个板子小惩就好,大过年的,打个血肉模糊也晦气得很。”
两个家奴的手停下,看着二位主子,等着最终的宣判。
“叠儿,”柏泽迎上前去,笑意温和,“即定有家规,当要遵守,倘若开了先例,以后没个章法,岂不乱了套?”
小叠不以为意,笑眯眯道:“她们也不是故意而为,横竖不过一只花瓶,下回重新买一个就好。”
柏泽无奈:“看在大小姐求情的份上,板子免了,轰出府去,从此不得再行踏入侯府半步。”
两个丫头不过十三四岁,前些时候才从奴隶市场买回,轰出去将无处安身。
运气不好被卖入青楼,或被形容猥琐的怪老头捡回去糟蹋,又或者冻死,后果简直比挨板子还糟糕,两丫头一时泪流不止。
小叠还想说什么,人已经被带了下去。
“泽哥哥,她们将无处安身啊!被人带去卖入风月场所,岂不是很要命?依我说打十板就行了。”
柏泽抹去她鼻端落下的一个小墨点,眸光幽幽深深,眉宇间掠过一丝淡愁。
“叠儿,我所求不多,只希望我们能顺利完婚,永远生活在一起。”
小叠抓住他的手臂摇晃,笑嘻嘻道:“泽哥哥,我们当然要永远在一起啊!婚事都筹备得差不多,难道还有假吗?”
柏泽将她轻轻拥进怀里,脸贴着发丝,几许迷惘。
“不知为什么,我总感到不安,即便现在拥你在怀,感觉却不那么真实,如镜中花水中月,仿佛飘在梦里,待梦醒来,一切美好都会烟消云散。”
“泽哥哥在担心什么呢?我还能走到哪里去呀?”
小叠头靠在他怀里,柔声说道。
“我既然做出选择,就不会改变决定,今生都会追随你,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柏泽很感动,将她搂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