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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白没有去给文添浇冷水,既然一个一品泥胎都有信心帮助三品御灵境晋升了,那一定有他的理由。
“那文道呢?”文添不解,“韩非师兄的灵,是砚台吧,为何和砚台契合的真意,如此难理解?”
“我们文脉,没有参照,没有传承,没有辅助真意领悟的宝物。”仲白苦笑。
“是啊,脑袋都想破了,这和砚台有关的真意,是一个没找着。”墨染也是一筹莫展。
“这样,让我一个人想想。”文添有些灵感,但还有些疑惑需要进一步问清楚,“如果说,我能帮韩非师兄领悟真意,后续还有没有其他麻烦。”
“再无,只有这一道关卡。”仲白见文添信誓旦旦,心中还真涌现出点虚无缥缈的希望来。
“好。”文添闭目,就地盘膝坐下。
他识海的思绪很驳杂,需要自己一点点理清楚。
他在心中不断自问自答,抽丝剥茧,想找到最核心关键的东西。
“为什么剑道容易领悟真意,而砚台就不容易领悟?”
“因为剑道是大道,修习的人多,大道宽阔,传承多,经验多,就好比修习剑道的师兄,掌握了何种剑意,后面的师弟就可以省去很多摸索的功夫,加以借鉴。长此以往,开枝散叶,真意境也就不再是难以逾越的天堑。”
“那为什么,文道不可以?”
“文道缺少经验,缺少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缺少一个引路的头羊。若是韩非修的是剑道,或许已经是一方谪仙,他的天赋并不低,甚至称得上人中龙凤,但是做为真意的首个领悟者,依旧不够。”
两个核心的问题想清楚,文添开始思索下一步的方案。
识海里有许多细小的灵光闪过。
“所谓真意,更像是一个形容词,而文道修士的灵,比如笔,墨,砚台,以及自己的竹简,就像是诗中的意象。”
“有了!”文添眼睛亮起,感到全所未有的自信。
“仲白师兄,可否有方法隔绝文修院的灵识探查,等会儿可能会有些大动静。”文添迅速安排着接下来的事宜,“墨染师兄,我需要大量的笔墨纸砚,劳烦帮我在院子中摆好。”
“阵法倒是不难,我也有所涉猎。”仲白干干脆脆,毫不墨迹。
文道这么些年走不通,一些简单的阵法,还是能布置的。
手中阵盘、阵旗浮现,迅速布置在文修院四角。
“师弟你还会这一手,真是朝夕相处这么久,没见你展示过啊?”墨染都惊了。
“我这阵法,只是很简单的基础阵法,不过也是学自王维中长老,算是基础阵法里功能相当强大的了,不过只能防君子,防不了小人。”仲白解释道,“四品修士犹如雾里看花,五品修士虽然能顷刻间看破,但也会留下一股念力。”
墨染也催动灵力,布置好笔墨纸砚,“师弟,都准备妥当了。”
台子都搭好了,就看文添要唱哪出戏了。
文添清清嗓子,上了这么多年学,倒是头一回给别人上课。
他觉得还少块儿黑板,吩咐道:“仲师兄,替我将宣纸悬浮,便于展示。”
仲白已经坐好,招招手,一摞宣纸悬浮,在空中连成一面硕大的,曲面白屏。
“韩非师兄,接下来,我要给你授课,课程之中,我是师,你是学习的学生,我希望每一个字,你都能认真地听进心里。”
文添朗声,姿态十足。
他并未问过文修院这三人称呼过老师,不是因为不尊重,也不是认为自己并未接受过这三人的教诲。
只因为在文道上,他自认,比在座三位,要强了那么几分。
达者为师!
韩非见这架势,整了整青衫,把烟斗也往一旁放好。
聚精会神。
他早就想和文添说,临别之前,能不能再让他听一首,听一首那字字珠玑,回味无穷,妙笔生花的诗词。
“古人常说,笔墨纸砚,是文房四宝。”文添开讲,“砚者研也,可研墨使和濡也。”
韩非,墨染,仲白皆全神贯注。
他们没有丝毫不适的感觉。
“砚向来有文房之首的美誉。”
“四宝砚为首,笔墨兼纸,皆可随时收索,可与终身俱者,惟砚而已。”
韩非频频点头,不停记录的同时,还不忘给仲白和墨染抛个小眼神。
“砚台,仅仅是研墨的石头吗?此言差矣!”
文添举起身旁那方砚台,“无论是造型线条的内敛和峭拔、质地的坚硬与温润、工艺上的雕琢与自然,均是一种分寸感极强的表现,恰如文人的德行。”
“分寸感?”韩非在纸上写下这三字,而后圈了起来。
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感念。
“磨墨,是砚台最最基本的功能,可,仅限于此吗?”文添目光在三个被唬住的小老头身上来回跳跃,“磨墨的同时,也是在磨砺的心性。”
“磨墨如病夫,执笔如壮士。”文添点名韩非,“韩师兄,你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韩非被点到,没有急于回答,反倒是认真想了一会儿,“磨墨的时候,要像病人一样又轻又缓,执笔写字的时候,要像壮士一般遒劲有力。”
“不错!”文添点头肯定。
“砚台是文化的载体,砚台的形状,某种程度上,也是文化的映射。”
“砚铭,则是记载了当时的心情,和对你一生感悟的总结。”
“砚台浓缩了文人的一生,对文化的传播和提高功不可没。”
“没有砚台,就没有当今繁荣的文化。”
“砚台是文房四宝中的重器,唯有砚台,能够流传千年而不朽。”
一句句,一声声,冲击着韩非的世界。
韩非转身,一个人进了房间。
“我有所悟,即刻闭关。”韩非留下这么一句,末了关上房门。
“可谓振聋发聩。”仲白感觉文添的看法和见解,过于超前了。
“认识之深刻,吾辈弗如。”墨染叹了口气,“原本以为我在文道上也算天赋卓绝之辈,现在一看,和师弟还是差远了。”
“就感觉,他仿佛活了无尽岁月,纵观过整个文脉的发展,看过衰弱的起点,见过璀璨的瞬间,也看过力不从心的没落。”仲白从文添的眼里,看到了无尽的沧桑和令人羡慕的阅历。
“希望韩师兄能有所顿悟。”墨染伸了懒腰,“啥时候让师弟也给我安排一节,我感觉御灵境的瓶颈,快要松动了。”
“想得还挺美,师弟欠你的?”仲白把文添的手记小心收好,都是不可多得财富。
不知不觉间,仲白已经有成为文添粉丝头子的潜力。
“师兄们,我累了,先去歇息了。”文添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心累,“若是韩师兄出关,劳烦通知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