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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有人分开询问他们,答案也会滴水不漏地相互印证。
“哥,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印象。”海潜龙像是海显龙的捧哏,在那里一唱一和,“蒋南天乃蛟龙之属,阴险狡诈,怎会收徒?”
“那你自己去问我师傅。”文添耸耸肩,显得十分年少轻狂,“我们也是偷偷溜出这大泽的。按照师尊的性子,就算我们死在外面,他大概也无所谓吧。”
“倒像是蒋南天能说出来的话。”海显龙笑笑,“梦凰你和那蒋南天同属黑蛟,倒可能是惺惺相惜,动了收徒之念。那梦龙你呢?你凭什么?黑蛟毕竟不同于其他修士,在炼体一脉颇有精通,其他方面估计是一窍不通。”
“海副首领这么说,未免带有些成见了。”文添言语中带着些许愤怒,“虽然未听师尊讲过水源部落的任何事情,但他在方士一道极为精通,不输炼体分毫。我虽也带了些黑蛟血脉,但毕竟稀薄。师尊念我方士一道颇有天赋,又是孤儿无父无母,也就收我在门下。”
文添越说越大声,最后甚至都气愤地站起身来,“虽然师尊平日里对我和姐姐颇为严苛,动辄打骂,几次都差点陨落。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蒋南天怎样,还轮不着外人如此评价!”
楚梦蛟也是一脸愤慨,右拳攥得紧紧。
文添信心满满。
楚梦蛟给的那份信息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对这蒋南天的脾气癖好摸得是一清二楚。他也确实有两个弟子私下外出游历,一个黑蛟一个方士。只不过都被这消息提供者擒拿,百般折磨,才收获了详细到变态的信息。就连蒋南天下床的时候喜欢先穿哪只脚的鞋,文添都了如指掌。
“年轻人,无意冒犯,别激动别激动。”海显龙应该是暂时相信他的身份,不再咄咄逼人,语气也随之柔和起来。
这梦龙梦凰如此天赋,晋入四品真意境几乎是板上钉钉,没必要彻底得罪死。
“别太气盛,过刚易折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海潜龙便不似他哥哥那般有城府,话里话外都在暗搓搓递刀子。
“行行行,都各退一步。”柴岳看再吵下去有要掀桌子的迹象,赶紧出来做和事佬,“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对了,东道主都还没发话呢,我们是不是有些,喧宾夺主了。”
“确实,我钟卿本来一介逍遥散人,不问事务,今日也收到了邀请,心中未免疑惑,如坐针毡啊。”钟卿终于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插进来一句话。
没有这么折磨人的。
把他一个文人叫过来,所有人的关注点又都不在自己身上。虽然他一直被外人叫作老好人,但一直被忽略的滋味,着实不好受呀。
“对对对,柴老板说的是。书阳啊,有何事如此紧急,要召集众人,来这赤焰阁一聚?”
吴书阳见大家终于安静下来,“正好,屈啸来了。”
众人的目光扫向门外。
屈啸一身缟素,背着一具染血的尸身,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白衣上配着血花,悲怆而又妖冶。
像是雪地里绽放的腊梅,红得刺眼
那尸体的脚脱在地上,带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狮阳第一个站了起来,面色有些难看。愚笨如他,刚刚才明白这吴书阳一身素净的缘由。
海显龙递了个眼神,海潜龙起身上前,没去管屈啸通红的眼睛,也不去管是否礼貌得体,抬起了那尸体低垂的头颅。
然后后退一步,回头冲着海显龙点点头。
“不必试探了,我哥哥死了。”吴书阳声音响起,“尸体就丢在赤焰部落的城门口,这是赤裸裸的宣战。”
屈啸背着吴风云的身体,就那么站在原地。
“我赤焰部落大好男儿,岂能任人如此欺辱。”吴书阳站起,目光坚毅,“诸位都是我赤焰部落如今的巅峰战力,对于讨伐石岩部落一事,都谈谈自己的看法吧。”
“石岩部落这群石头人,怎么杀得了吴首领?”狮阳还是不理解。
“据部落内探子回报,起初吴城主打烂城墙后,围困那石岩部落主城数天。可第四日,那原本像缩头乌龟一样闭门不出的石三川,突然爆发出堪比五品散人的实力,聚集石岩部落众人,将有些力竭后继乏力的城主,围杀至死。”屈啸一字一句地说道。
文添和楚梦蛟对视一眼,就连他们两个外人,都觉得情况有些诡异。
五品散人,这可是个不太妙的词汇。
尤其是对他们这种潜伏着的外来者来说,四品真意的吴风云会死,那刚刚踏足三品甚至是还不足三品的他们,同样可能会死。
“此方天地规则没有改变,五品散人绝无可能突破。”海显龙笃定地说道,“一定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法门,或者是神通,才能短暂爆发出,跨越极境的力量。”
“那敢问海副首领,你所知这幽冥洞天内,可有什么功法,可以让一个攻击力垫底的石三川,击杀成名已久的吴风云。”吴书阳已经有些情难自控。
父亲早逝,吴风云一路护他长大,给他资源,教他功法。
长兄如父,哪怕是拼光了这赤焰部落的家底,他也要让这石三川,血债血偿。
“我不曾知晓。”海显龙看向柴岳,“柴老板,您云游四方,在各大部落皆有贸易,可曾听过有短时间提升实力的禁术啊?”
柴岳还真认真考虑了很久,才回答道:“自小一直听大人说,这方世界的禁锢,不允许有五品散人的出现。包括凌驾于四品真意巅峰的力量。我柴家,这些年走遍了幽冥洞天大大小小的角落,许以重利,也不曾寻找到突破极限的契机。”
柴岳停下了话茬,连吞了好几口水,“除非,这石三川投向了外来者,获得了足以打破现有平衡的禁术。”
狮阳愤怒,发出一声狮吼,“我幽冥洞天和外来者抗击数十年,有过投敌求荣的软骨头,可部落首领投诚者,从未有之!卑鄙小人,人人得而诛之!”
文添默默在心底叹气,希望自己这个傻徒儿知道真相时,不会羞愤难当吧。
吴书阳都一愣,这狮子头脑是简单了点,可这对赤焰部落的忠心,似乎没有传闻那样不堪一击啊。
反倒是海显龙和海潜龙,最应该支持自己的两位,陷入了不应当有的沉默中。